很短暂。
大概是第二个月,他就希望她能有个孩子的样子,并努力朝着那个方向培养。
宁无望和文绛恩的爱恨,他作为朋友不好评判值得与否。
但仍记得在百花园里,宁无望曾向他抱怨这个小徒儿心高气傲闹腾得很。
若非他笑中自豪之情太甚,喻君成也或许会信几分。
那时宝儿在他身边已经开朗不少,可一遇上事就懂事乖巧得不行,从不过问他的行踪。
不知觉中,他其实也是期待过的。
她能对着自己撒泼打滚丶卖命撒娇,受了委屈就像所有那个岁数一样的小孩儿大哭。
喻从意不爱哭。
哪怕十八年后,她哭过的次数也寥寥可数。
他想,若喻从意现在能起来大哭大骂,再毫不客气地朝他挥拳,他或许会安心许多,甚至可以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正因为她什么都没做,甚至连醉酒都不似上次那般放肆,他才心慌意乱。
马车驶入宫城时,喻从意醒过来,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见喻君成在自己车上,她也没露出几分意外,只是道:“叫师父受累,是徒弟逾矩了。”
……甚至不如喻长行时亲昵。
几人半推半就见了周治,这回他全无半点玩笑的意思,开口便道:“喻从意,孤若要你随大军赴前线为受伤军民医治,你愿是不愿?”
一个本身会武又医术卓绝的人,天生就该报效朝廷。
周治原以为喻从意会再提些条件,却不想她只道:“是要打仗了吗?”
“是,北羌宣战,孤……”
“好。”喻从意道,“我去。”
虽说身为帝王被打断颇没面子,但省去他解释的功夫,她又应了下来,周治便不再计较。
阿离思索片刻,立即反应过来:“是周澹那儿有动作了?”
周治瞧他们四人一同过来,大抵就猜到阿离已经全盘托出。
不过正如阿离所说,他至多是个情报贩子,早先也曾向周治透露过周澹欲与北羌联手的信息,且此人有用,他自也无嫌可计,颔首道:“与他接头的北羌人被秦松叩下,已经换作我们的人伪装代替。”
提及周澹,周治不由冷笑。
那个蠢出边际的“大胤与羌二分天下”,明摆着是借大胤的手达成北羌一统的目的,假联合真利用。
他三令五申,周澹还是背着他做了。
不但做了,在他敲打过后,周澹竟放话让北羌提前行动。
好一个他捧在手心的好弟弟。
那就不怪他不念及兄弟情义了。
几人商议过后,决定将计就计,由阿离传递假情报回北羌,骗其出兵,来一场瓮中捉鼈。
喻君成全程未言,临到最后才道:“我也去。”
没想到第一个开口反驳的是喻从意:“我一人就够,何况你如今明面上仍是楚王,如何能做随军的活。”
喻君成方才就打好腹稿,但仍因她的开口克制不住柔和了唇角:“做不了随军的医者,那便做带兵的将军。”
周治一愣,旋即双目放光:“你的意思是……”
“明日还请陛下配合演一出戏。”喻君成道,“就说,陛下为受连百姓痛心疾首,欲御驾亲征替周澹尽责,最好说得情真意切些。”
周治沉思:“若孤亲征,国不可无君,必要有人监国。可纵是宏儿今年也才刚满八岁,如何担得起监国之责?”
喻君成颔首:“所以臣弟替兄解忧,代为亲征,主帅大将军任由陛下所任命的将军为准。”
也就是说,他起到一个鼓舞人心的吉祥物作用。
对于周治而言,则是双赢的好买卖。
“好,那便依你所言。”
喻从意见喻君成心中早有成算,先是面无表情,听到后面甚至冷笑一声,干脆不再开口。
周治刚说让他们退下,喻从意便率先一步,朝外走去。
沈择赢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刚要说什么,喻君成便嘱咐道:“你去陪陪她罢,我还有话要与陛下私谈。”
沈择赢不悦:“我都不能听?”
喻君成好言好语道:“她那边比较重要,我不放心别人,只能拜托你。”
“君成,我得问你一件事。”沈择赢神情严肃。
“你说。”
“我和阿离,你跟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