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成任她采撷,只在间隙时,桃花眼中潋滟生光:
“阿意。”
“怜取眼前人。”
……
“诶诶,听说没?这次班师回朝,陛下龙颜大悦,给下头赏了好多东西。诶哟,真羡慕啊。”
茶水摊上,三五人围坐在桌前闲话。
“你羡慕什么?人家拿命一刀一枪换来的。让你去打,怕不是第一个当逃兵噢。”
“你说什么疯话。”方才开口的是个穿黄衣的中年人,喝了两口茶扯着嗓子就道,“老子要上,一杀杀一双,指不定比大将军还威武呢!”
闻言,其他人哄堂大笑:“就你还想当大将军。”
“诶,不过说是说赢了。”有个女子开口,“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你看,那个楚王不就死了吗?听说是受了伤,伤口发炎,活活疼死的。”
“你准不准啊?我怎么听说是发烧烧死的。”
“诶诶诶,都一样。就是说,这些天潢贵胄,该死不还得死,跟我们普通老百姓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这些议论,一字不落落进隔壁桌耳里。
宁负卿强忍着笑,给身侧白衣女子满上一杯茶:“那这位楚王殿下,究竟是烧死的,还是疼死的?”
喻从意自然接过北展,瞥向身侧黑了几分脸色的人,亦上扬唇角:“他嫌疼死不美观,选了在梦中长眠……噗。”
“……阿意。”
帷帽下,喻君成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子,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出征之前,喻君成曾单独留下与周治对话,说得便是假死脱身之事。
“你虽为楚王,也不必常年呆在王府,何必假死?”
如今的喻君成对周治而言毫无威胁,他无所谓他是死是活,更多的不过是好奇。
喻君成拱手道:“陛下,无论是济世门掌门,还是楚王,对我而言都是束缚。”
“这样不必生来是谁的生活,我实在期盼已久,万望殿下成全。”
而这次重伤,恰好让计划变得更加顺理成章。
宁负卿若有所思:“于是你们如法炮制,阿离若是知道你们在我这儿快活,还不知作何想法。”
喻从意清了清嗓子,故意端起架子:“怎么称呼我们新的喻掌门呢。”
三人一时笑开,可怜千里之外,喻离猛打了几个喷嚏。
洛京城山上的六座衣冠冢在喻君成的授意下搬到了济生门后。
自换了新掌门,唐子恒与李康已经送了十八封信来,感恩喻从意的大恩大德。
话锋一转,喻从意看向宁负卿,问道:“我们在这儿打扰你,没关系吗?”
“自然,你要来我总是欢迎的。”宁负卿笑看着她,“更何况……”
说着他将视线移向喻君成,举杯道:“我也要多谢您,给我和阿意定了婚约。”
喻君成亦举杯回笑道:“宁小庄主小时候,喻某也是抱过的。现在说这些未免生疏。”
两个男人将酒饮尽,谈笑间,硝烟弥漫。
喻从意连忙打断他们:“沈择赢昨日来信说,待他将醉仙楼交接给秋蕊便来找我们。”
“噢?”宁负卿有些惊讶,“说起来洛京孙府的一位夫人,姓文,不知阿意认不认识?”
文绛恩?
喻从意闻言瞧了喻君成一眼,接口道:“略有耳闻。”
“她自称是三叔的徒弟,想来祭拜,也是昨日来信问我方不方便。”宁负卿道。
“她……同宁三叔之间,有些复杂。”喻从意垂眼,手指下意识扣着桌面上的细缝,犹豫道,“若你不肯,就回绝了她。”
宁负卿见此,大约也猜出这“复杂”是何,温声问道:“她对三叔而言,很重要吗?”
“嗯。”这个喻从意无可否认。
“三叔会想见她吗?”
“……大概,会的。”
“那便让她来吧。”宁负卿道,“三叔会高兴就好,我们其他人的想法,都不重要。”
喻从意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山庄里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一下。”宁负卿起身,“晚上回来用晚膳吗?”
“可以吗?”
“自然。”宁负卿说罢,朝喻君成颔首,“玩得愉快。”
等宁负卿走远了,喻从意才轻叹一口气,垂眼看向桌下被身侧人紧扣住的左手:“师父,你多大了?”
“未满十九。”喻君成平静地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