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和好友们嬉戏时才会有的咬牙切齿的感受回来了。
不同的是那时候有愉悦,但是他现在只想对着窗户装深沉,以及如果身体允许,他想将脖子上的枕头砸向这个女人。
“不要再对着窗户装深沉了!”
“知不知道一个眼袋发黑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的忧郁男有多可怕。”
“有多可怕。”
他很认真的问。
“……嗯……”
只见女人原本理所应当的可憎面容突然有些飘忽,她撇撇嘴望着窗外的飞过的鸟,“……也,也还好吧。”
又转过头来上前几步,猛地拍拍他的肩膀,“相信你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好吗,小光!”
不,诸伏景光唇角上升两度,咬牙着让肩膀撑过她这一击。
“嘎嚓。”
牙碎了。
看来先没撑住的是牙齿。
诸伏景光微笑,“住院费,再减一半。”
“好讨厌,小光你是奸商吧,这样下去我就要倒贴钱免费给你治疗了呢。”
“所以说你真的不考虑帮我做事吗。”
“薪资丰厚,住院费也不用还了哦,你要我倒贴多少我都愿意!”
又来了。
诸伏景光收敛起眼中不明显的笑意,那种轻松活泛的氛围刹那间似退潮一般,倏地就涌回了海底。
自从两个月前醒来之后,每每只要他是清醒的,女人总会说上这么一句——“帮我做事吧。”
似乎在她眼中这份件事十分重要,然后他会斟酌着语气,控制着用量,为了不显得过分明显,再说上那么几句十分谨慎的话,最后才说出那句。
“很重要?”
不过这些斟酌和谨慎在女人n次表现出来无所谓的态度后变得十分可笑,但尽管如此,每每提及这个话题他也还是不敢就那样脱敏松懈下来。
谁又能够确认她究竟是不是在套他话。
从两个月前第一次醒来后他就从女人口中得知,她也是组织的成员。
代号杜松子,琴酒的原料,甚至在很多地区就以相同的称呼来指代彼此。
意义不言而喻。
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号,一次也没有。
至于那些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为什么要救我一个板上钉钉的卧底,为什么要我为你工作,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
以及他的真实身份,组织恐怕早就传遍了,他也不明白她一个组织的人为什么要寻求一个日本公安的帮助。
但,她确确实实从来没叫过他真名,按理来说可以称呼苏格兰,但如若她是那种喜欢称呼名讳的,也该是诸伏景光。
而不是绿川光。
想不通。
还有就是……
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耸拉着眉眼举手:“虽然知道你可能不答应,但我还是想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喂我吃药了。”
药。
坐在他病床边削苹果的女人恍若一块凝聚成斑点的画卷,他能看清她长什么模样,又匆匆一眼瞥向其他地方,忘了。
再回望,再挪开。
记不住。
再回望,再挪开。
还是记不住。
再回望,再挪开。
依旧记不住。
……
她扯了扯嘴角,“喂喂喂,这个游戏你还想玩几遍。”
女人已经将手中的苹果削出了一条长长的苹果皮,搭在床边的柜子上成了一个塔,又将塔变换形状成了苹果,“看!两个苹果!一个红苹果!一个白苹果~话说苹果的果肉能称为白色吗。”
诸伏景光:“……”
好冷的冷笑话。
不理,只单单回了她的第一句话,“感叹神奇而已,这个世界居然有这种药。”
“每次你来找我我还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想起你是谁,甚至你还必须得提醒,重演剧情,铺展叙述,就这样我都不一定想得起来。”
“你这不就想起来了。”
景光:“只是发生的事情而已,你是谁我还是想不起来。”
甚至如果不是他记忆里他应该已经死了,不是这个病房,不是病房上她留的一系列生活物品。
他想,不论就算她再怎么重演,再怎么解释,他都想不起来。
真的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药。
“所以说没必要吧早……”
“早川。”
“嗯,早川”他顿了顿,如果不是只针对女人,他甚至都要怀疑这个药是想要消灭他所有记忆了,然后以她性格的恶劣程度,说不准要他当她忠诚的奴仆……
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