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才会露出来的声音。
随即站在医院的他倏地警惕,又下意识突然指尖泛抖。
一种无法控制的,强烈的情绪包裹住他的胸腔。
愧疚。
对画面中那人的愧疚。
树梢随着晚风簌簌晃动,路灯投下缠绕的飞蛾。
暗沉沉的水泊淌过树根蔓延在了医院住院部大门。
一男一女踏进了半夜幽冷的楼道,他紧跟女人的步伐向前,越走却越觉得这里熟悉得令人感到可怕。
更奇怪了……
他明明没有来过这个医院的记忆。
近几年唯一一次病重到必须来医院的地步还是四年前他自杀没死成那回,可是……
可是……
可是他似乎……被送来的不是这个医院。
当时送他去医院的是谁?
他记得好像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
他莫名脑子里就崩出来这么个念头。
逻辑的混乱突然让他感受到恐惧,明明记忆就是这样告诉他的,zero也是这样说的。
可是又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一个路过的好心人?
看到他身上的枪口事后没有报警吗?
一个路过的好心人,什么样的好心人会路过到组织成员都在的天台上。
前方的脚步声骤然停滞,他将思绪收回,望向病房门口贴着的牌号——
“506”
那种糟糕的感觉又上来了。
熟悉的数字。
熟悉的走廊。
熟悉的方向……
他在山田理惠的示意下打开门。
伴着潮湿气息的晚风轻轻吹拂一眼就能触及的窗户,苍白的纱帘被带动,颤颤巍巍地在病床与窗户之间飞舞。
于是他朝病床上望去——
输送管滴落透明液滴,电子仪器上,滴答滴答的声响微弱地响彻整个寂静病房。
针管刺破手背皮肤,苍白的青筋随着胸口上下的呼吸起伏。
诸伏景光眨眼,脚步微顿,猝而又焦急着上前。
缓缓循着向上望——
向来生鲜活泛的双眼此刻紧闭,张扬着摆动的黑色卷发此时也软哒哒塌在了额头与脖颈……
这是一个,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人。
诸伏景光一时情绪外露,瞳孔紧缩着颤抖,猛然俯身按住男人手腕上的脉搏——
活的……
原本该是死了三年的人突然就这样活着出现在了他面前。
尽管还是以沉睡的形式。
不可思议……
情绪在胸腔颠簸,不可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
……
不久前才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说过的话一下清晰了起来。
——[绿川光。]
男人听着从女人口中吐露出的他第一个皮套化名。
他在楼道不动,身体肌肉迸发警惕,眼神阴霾,盯着这个站在他家门口的女人。
女人看着他从身后拿出的手枪,对此毫不介意。
——[我叫早川雪里,今天刚获取‘自由身’,想着来看你一眼。]
——[你什么目的。]
既然知道他在第一次卧底时期的化名,那么不论她是否是组织成员,这次突然出现,目的也肯定不单纯。
——[我们来做笔交易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个东西,至于你——]
[既然你现在又重回组织了,目前我手上有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他站在原地神色不动,也没应声,只是用枪直指着她。
确实,在差不多三年前他的身体完全恢复后,根据他自己的意愿,上层又安排他通过外招的方式进入的组织。
目前是在歌舞伎町那边一家名叫“白盏灯”的组织基地当负责总管。
尽管身份上似乎是没有以前干部地位高,但是当基地负责人有负责人的好处。
组织上下一应事务的汇合地之一,总会有许多他以前没有见过的组织成员去那里,信息收取以及和zero的情报交汇也要方便很多。
虽说实际情报或许在那里得不到什么,但现在对他们公安来说,里外渗透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就目前来看,琴酒的行动组似乎总是喜欢去那里汇合。
至于‘想要的东西’。
那些现在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女人……
……
女人在继续说话,视线是盯着枪口,平稳无波。
——[话说你现在这张皮化名叫什么。]
皮。
对的,易容。
这是肯定的,毕竟他在组织面上是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