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她。
这并不难察觉。
尽管她在其他人眼里还没有存在感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身上的一些奇怪行为还不是那么明显。
但是琴酒依旧能够看出来。
经常半夜莫名的离开,他惊醒,床榻另一侧是凉的。
这是夜晚,白天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明明没有工作,没有存在,谁都记不得她,她却天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
琴酒不理解,也懒得思考,更不想放在心上。
于是他在她身上安了定位,从她二十岁的时候开始。
那种抓不住什么东西的烦躁感才消失了一些。
后来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一天他带她去组织潜藏在街道暗处的基地时,那是第一次,琴酒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一种很莫名的情绪在心头缠绕着,于是他冷冷瞥去了一眼,那人视线就猛地收回了。
“怎么了大哥?”
自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情爱一事在他这里向来嗤之以鼻,拥有欲望就已足够,多出来的,他都把它称为因为长期待在一起所以习惯了她这个留驻所,懒得发生改变,的情感。
只要她能留住就好,叫她站队,叫她一起住,都是因为这个人天生就是应该属于他的而已。
不容背叛,不容离开。
如果这些都会发生,那么杀了她就好了。
但是这个女人总是不知好歹,总是踩在他的底线上。
他掐住她的脖子,指尖按着牙齿,警告她——
推翻组织之后呢,她想要离开去哪。
死也是不能离开他的。
她从小就和他一起,小狗离开了主人根本活不了多久。
……
后来发生的事十分失控,但是很容易就能推算出来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为什么她突然说话这么偏激,仿佛就是想要他杀了她一般。
又比如为什么开枪,为什么最后虚空处会有那样沉重的杀意,以及突然出现的子弹。
都是很容易就能想出来的事。
尽管她真的朝他开了一枪让他十分想要掐死她。
但这些最后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因为在外面昏沉的天色亮起来之前,记忆被钝刀撕扯,钻进了以前没有过的东西——
七八岁的小女孩脑袋探着铁杆,鼓着往里面顶,却怎么也过不去,只好将塑料袋里的干饼递过去,又将头撇过盯着门外,似乎是怕有人突然进来。
用软糯的嗓音小声道:“大哥哥你快吃,一会儿巡逻的教官就要过来啦。”
月光映出一道道栏杆斜长的投影,他盯着小女孩说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噢,你可以叫我0308。”
“名字。”
“没有名字欸,松本哥哥是这样叫我的。”
……
可是这些突然钻入的记忆,他并没有与早川雪里经历过。
第32章 天黑第二十三天
晨曦缠着熏满阳光气息的风撞在碎裂的窗格上, 一根红色的线条飘来迎风挂在了上面,风缠绕它扬起,猩红与清晨灿黄的光晕交织,在宣言着方才这处泛着的水纹般的涟漪缱绻。
幽灵轮船正在驶向海岸, 船舱走廊和甲板上到处是淅沥如雨滴的脚步声。
雪里从口袋里拿出圆镜补了遍口红, 顺便掏出了纸巾将琴酒脸上和嘴唇边缘粘附的红色给抹去, 擦着擦着盯着他的脸露出了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琴酒:“……”
拆卸组装着伯莱/塔的手停止动作, 抬起朝雪里的脸颊掐了过去。
“唔, 干嘛!”
琴酒:“想什么。”
雪里飞速瞥了一眼他的脸色,眨巴着眼睛心虚道:“嗯……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男人脸色更阴沉了些。
“那说好等会儿听了别打我,哼哼。”
男人没应,只是摩挲着女人的脸颊,再往下按住唇角,直到泛红。
雪里感知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闭眼,转而从男人的掌心躲开,后退一步叉腰。
琴酒深吸一口气, 控制住想掐死她的想法,“……过来。”
“不要, 我说大哥, 你真的得控制下自己, 忍耐力不强以后出任务迟早完蛋的。”早川雪里义正言辞, 嘴角却愈发上扬,即将控制不住笑场, “我可不想以后在警视厅加着班呢还要接到你的电话跑去酒店接你好吧。”
眼看男人脸色越来越黑, 有将伯莱/塔举起来的嫌疑,雪里又后退了一步, 不,n步,退到了墙角,没忍住再次作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