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声。

良久，一黄毛男子先行开口，“他没下手啊？”

松本颌首，指节嗒嗒敲打桌面，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下了，但只是打了腿，朗姆不满意，就没要，说是叫他再待几年想清楚组织需要什么人。”

桌上的档案资料堆积如山，幽冷的钨丝灯悬在天花板。

有人啧然作声，“埃米尔十五了吧，下一次有干部来选又不知道是几年后了，要是运气不好死在了选拔赛里，又或者这中途都没有干部过来，那就是——”

“九年后结业。”另一人接道。

第十六届已经开始了六年，离十五年一轮来算下一次结业是在九年后，到那时候就算没有□□部选中，只要还活着，都有机会成为有代号的干部。

有人才从训练场回来，只听懂了个大概，问道身旁的人具体发生了什么。

身旁那人不动声色觑了眼松本，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松了口气，解释道：“刚朗姆大人过来，除了黑泽之外还选中了埃米尔，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往他选中的人里比埃米尔能力差的也不是没有，但这次没看上埃米尔。”

“他给埃米尔设了考核。”

“什么？”问的那人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嘴。

所谓这些考核，能力强劲与否结果根本不值得他们如此讨论，只有考核灵魂心性，才是这个训练营真正的最后一关。

组织需要人才，需要除了对待组织忠诚之外对待所有事物都冷血冷情的人才。

说白了就是机器。

这件事他们这些老家那边有妻有子有父母的人都清楚，他们起码是正常的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为了钱财又或者其它，才接触了组织。

于是组织真正的“人才”就需要从这些从小就培养在训练营里的人中挑选。

接话人故作镇定，在确认顶上的松本确实没表现出来什么之后就开口道：“……嘿，还能有什么，叫他把贝拉的手毁了。”

其实要他说当时贝拉也是蠢，明知最近上面有大人来选人，也清楚明白上面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可偏偏要凑上去和埃米尔亲近，亲近过头了。

像他们这种身处黑暗的人最是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是肉/欲，什么又是不同的。

或许无法瞧出是否真情实感，可黑暗中的人向来没有那样的感情，于是很容易区别是否假意。

更不用说朗姆那般的人。

利益最高化才是他的最终选择，拥有多余情感的人不是组织应该拥有的机器，冷血冷情与忠诚才是第一选择。

于是情感的缠绵被捕捉，训练场上的两人，刚下日常训练就被人逮住去了无人区。

坐在窗边的白人男子回想起刚才观练的场景，倒也不说是打冷颤，毕竟在组织这么久，什么血腥可怕的事他都见过。

却是看着贝拉当时在树丛中奔跑的神情有一瞬的不忍，身后埃米尔的子弹擦过她身体周边，在最后一击射中了她的大腿动脉。

于是他道：“这都没过？”

“朗姆大人说是要射她的常用手，结果还不是没下手成呗。评审就没过，哎，可惜了。”

“话说贝拉那妞儿除了长得带感之外还有啥看得过去的没有。”

“我记得她狙击水平不错。”有人提道。

“多少？”

“五百？”

另外正对窗边的人接道：“还行，这个年龄算得上还行，如果来的干部是狙击手还有可能带她出去，但朗姆大人……”

“……他更看重情报吧？所以无所谓贝拉……”

有人试探。

话音刚落，坐在中间的红发男人变换了姿势，几人禁言。

半晌，他按捏着眉头开口道：“说得够多了？朗姆还在就敢说这些？”

“哐镗——”

就在其他人都沉默的瞬间，会议室门开了。

还没等他们有反应，松本掀眸望去，从来人面上似乎是看出了什么，随即闭眼。

“贝拉自杀了。”

来人道。

顶上，天花板通风口隧道。

笔忽地掉落在了上面。

第41章 第四份礼物

清脆的哐当声在铁皮天花板上弹跳, 但对会议室里正在因为贝拉死亡而激情讨论的众教官来说并不算十分明显。

于是无人发现，但松本却睁眼了。

嘈杂的说话声好似利刃，有人不理解自杀的意义，有人感叹组织未来的狙击手又少了一名,

却无人又多余的表现了。

“闭嘴。”

会议室霎时寂静如死, 沉默慢慢在四方铁墙冷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