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埃米尔一个人,埃米尔便是她的精神港湾,但是现在港湾塌了。”
早川懵懂道:“像我的小草死了那样吗。”
“……对,因为你和小草一起长大。”
其实根本不一样,但松本没有迟疑,直接道:“贝拉也是,她的生命里只有埃米尔一个人,所以世界崩塌后情绪崩溃,无法支撑她身体的运作。”
“所以你以后不能这样,你不能只拿你的小草当精神寄托,还有——”
“鱼?乌龟?花?”
“对。”
固定她的认知,让她明□□神寄托不过如此。
对于他们这种从小在黑暗阴沟里长大的人来说。
——才能活。
“好了。”
今天的教育已经比得上这几年所说的所有了,如果不是因为贝拉自杀,他担心0308也活不久,根本不会允许自己对她说这么多。
真心不能给予太多,等终有一天他或她死后,彼此内心的长河才不会停下来。
“你今天来找我是干什么。”
步入正题。
早川嘴唇翕动,深吸一口气,几经张合。
却一时不知道被什么情绪充斥胸腔肺叶,胆怯了起来,轻声道:“我有名字了。”
她眼神盼许,直直紧盯住松本的眼睛。
漫画书上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却没有注意到男人指尖一时的蜷缩。
良久,他才问道:
“谁给你取的。”
窗外的风终于呼啸穿过树梢簌簌缠动,小鸟的鸣叫也不再模糊不清,天地间一下广阔缥缈了起来。
左手的纸张又因为指尖的用力按捏褶皱了几许,早川眨眼几瞬,被窗外红黄的光影翻过记忆碎片,倏然想起在几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对话。
当时的她还要再小些,躲在墙角旮旯蜷缩成一团都小小的。
夜幕降临,凉意就开始遮盖了体温。
宽大的阴影遮下,她抬头,是松本来找了她。
她当时就哭了出来。
其实她并不明白哭泣的含义是什么,只是胸口缠绕着一根线,鼻尖泛酸眼眶发潮,泪水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身躯遮挡住并不刺眼的月色,刚好给他周围涂上了一层模糊的边。
她缩在他怀里,任由男人起身走回训练基地集中营那边,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为什么我的名字和其它的人都不一样。”
男人步伐停滞一瞬,却没有沉默,直截了当道:“因为等你死了之后,没有名字我才不会难过。”
于是她知道了名字的意义。
那么此时此刻,又该如何回答呢。
他没有问她的名字,只是问了是谁给她取的。
如果松本知道了,结局又是什么。
早川不懂,但是名为思绪的一根线却恍惚突然凌在了半空,拉直,于是乎“噌”的一声,她仿若抓住了什么。
只片刻——“我自己取的。”
风又不吹了,早川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对松本说谎。
也是第一次,有了名为思考的能力。
“……嗯,那你走吧。”
就在她兜转在自己思绪中出不来的时候松本说话了。
却仿佛丝毫不在意般,又坐了回去开始看起了岛上人员档案。
早川却被那屏幕的光刺得眼睛发酸,看着一页一页反转的幻灯片,最后停在了自己0308的名字上。
不,那并不是名字,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代号而已。
为她起名字的大哥哥也要走了,无人在意她的名字。
“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男人仿佛是才想起一般,“哦”了一声,不经意随口道:“……那你叫什么。”
原本翻滚的屏幕停在了早川的档案一页,他侧过头望着窗外。
“はやかわ”
早川从记忆中找出少年说这词时的音调语气,期望达到与他同样的效果。
因为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翻转的河流滚烫,于是她希望松本也拥有与她对这个名字同样的情感。
“はやかわ……”
他不自觉的念出了声。
“嗯!”早川猛地点头。
“……为什么是霓虹名。”
“因为和松本的名字,念起来是一样的。”
因为和你们的名字念起来是一样的,所以我很喜欢很喜欢。
“那为什么带纸和笔。”
男人仿佛疑问没有界定一般,心绪哗地倾泄出了心口被自我密封的水峡。
“我想知道,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