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哈？”

四年过去，原本稚嫩的孩童脸上如面瘫一样的表情也随着长大后情绪的交织丰富了起来，她有些羞涩，“我说，我有点理解当年贝拉姐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了。”

“因为恨是痛苦的，她无法抑制这种情感，却又厌恶恨他的自己，控制不住，怕往后余生都困在了这样自我矛盾的漩涡里，所以才选择死亡。”

“其实她没有选择埃米尔，她是选择了自己吧。”

瞳孔明亮，有神炯炯，说出的话却——

“有病。”

松本没惯她，抬眼盯了她半晌，又低下头批阅文件去了，“趁早早点出去，看外面的心理医生，有病就去治。”

“……切。”雪里叉腰摆摆首，小声嘟囔道：“不懂我的美学。”

松本：“别随便学一个词就乱用，你又知道‘美学’了？”

雪里：“怎么不知道，美丽的学问，简称，美~学~”

“……”

松本签字的手一顿，忍住叹气的冲动：“……下去吧，好好准备训练。”

女孩这才作罢，最近学会了翻白眼，于是此时白眼甩到了天上去。

她总是很爱这些新学到的东西。

等到窗外的树梢阵阵刮刺玻璃窗檐，雪里循声一看，才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岛上绿意最深的季节了。

是夏天。

想起最近的传言，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最后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就是这样问着。

“大哥哥他，真的死了吗。”

四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赤道群岛的春夏秋冬四个轮转里，当年的女孩已经慢慢抽条，理解了一些人的情感，不再是全靠动物性直觉判断。

尽管这四年贝拉和埃米尔都不在，她的大哥哥也不在，但她自认为还是好好长大了。

那大哥哥呢，四年时间，他真的像是基地教官说的那样出任务死了吗。

松本说过出了训练营有了代号之后就不会死，不会受伤。

直到十一岁之前雪里都还相信着。

这下原本一直都在滑动的笔尖终于停止了纸张摩擦的声响，她听不见声音，却知道男人在看着她的背影，或许也没有，只是盯着一个虚无处。

他在思索该怎么说吗，是说真话还是假话，说假话的话，她又能识别出来吗。

幸好男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拖沓，他直接开口道：“不清楚，传闻他上一次的任务因为队伍里出了卧底的原因导致了重大失误，他也生死不明，不过这些都是组织底层人的猜测而已。”

“我最近也没有出去，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如果你想知道，那么就自己去确认。”

“下月干部就会来筛选人，你看看你现在一天天懒散的样，积分也没眼看。”

雪里：“......切”

好好的正伤感着呢，检查作业一点都不大丈夫。

“你变啰嗦咯松本，小心到了五十岁就变成了花白胡子大叔。”

“哈，等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第44章 第七份礼物

美国纽约某街区。

夜风在树梢间吹开, 将整个街道的影子撞得支离破碎。循过枝丫缝隙而过，穿越嶙峋枝杈，高墙砖瓦，不远处就是霓虹绚丽。

而在入云高墙外, 人群川流不息在彩式挂灯的街巷, 玻璃上映照的五光十色绚烂的光片, 还未破晓的天空下纽约尽是奢华糜醉之声, 高跟声响起伏不稳, 一嗒一嗒踏过水泥铺满的地面。

顺着水泥石地向内探索，女郎们扭动的腰肢与糜艳的香吻，一掷千金的微笑，香烟弥漫过尽头深处，不被大众接受的泥沟世界就藏在这样的小巷里。

黎明前的黑夜，太阳还没能从天际上露出圆镶，水气接连在空气中弥漫，青苔爬上墙角旮旯。霎时一阵风袭来，茂密树冠上掉落一片树叶在了一人脚边。

撕扯的嗓音撞破了此间宁静——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全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要我怎样！”说话人抱头扯着头发, 神似癫狂，眼瞳鼓大, 四肢痉挛不能动,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他靠在猩红的砖瓦墙角, 身上衣衫渗露的血迹彰显他的狼狈, 就在他癫狂着撕扯皮囊的时候，一抹足够将他囊下的阴影投射在他身上, 猛地抬头望去——！

先前还离他稍远的少年已经走近, 漆黑浑浊的伯莱/塔竖在他脑门前，只需要“咯嗒”一声, 他的生命就会无声无息消失在这即将破晓的黎明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