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
他只是插兜睨视身下狼狈的男人,凌冽眉目下幽绿冷眸满是冷漠,微微还透露出些许血色,眉峰一跳,本就泛小的瞳孔有些无聊翻白,似是对这人这番话感到厌烦,扣着扳机的指骨更加用力。
“废话太多了。”
“最后再问一遍,你的联络人是谁。”
“我不知道啊!!我都说了我不是卧——”
“砰——”
话音未落,撕扯的嗓音突兀停滞,仿佛一只嘶哑的乌鸦发出最后的鸣声。
一切,都消失在了一鸣枪声下。
还未等硝烟彻底弭去,少年就收回了手枪,仿佛是所有耐心都无,也无所谓那些刺鼻的硝烟泛上衣衫,毕竟对他来说这些味道伴随他长大,已经到了鼻翼几乎会完全过滤掉这种气息的程度。
星火点燃烟蒂,他支起一根烟嘴角衔带。
不远处传来“扑腾”一声,他垂眸不作响,左侧指腹却粘在了冰冷的枪管上。
巷口另一头,银色高跟鞋淌过泛黄不知名水渍,往上,金发女人斜靠在墙面,勾起慵懒的笑容,道:“琴酒?”
绚烂的霓虹歌舞声响哗啦扑面而来,少年掀眸瞥来一眼。
贝尔摩德笑意更大了,“朗姆是告诉你说要留活口的吧,怎么就杀了?”
“老鼠,杀了就好。”
少年没有过多解释,可贝尔摩德却是觉得他是在嫌那人太吵,又或者……
“那我可不可以把这当作是你背叛朗姆的理由?”她指间挟着的烟支起丝丝青烟,遮住了她深邃探秘的眼眸。
盯着少年已经长开的眉目,想着不久前boss私下对她和朗姆说过的话——
[琴酒你调教得很好,朗姆。但是我听说他最近动作有点大,风声都要把你盖过去了吧,有想过接下来把他放了让他单干吗。]
一如既往慈祥的语调,就连话语也似乎是商讨的意思。
但贝尔摩德知道他什么意思,尽管这个已经上了百岁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望向窗外,尽管他表现得再慈祥不过,贝尔摩德也能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他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
boss已经老了,越来越怕组织内一家党派独大,朗姆已经触犯到了那个边缘线上。
如果朗姆再不察觉,再不做出相应的表示出来,他就会被boss处理掉。
想到这儿,贝尔摩德原本淡淡的神情变得促狭起来,看戏般睨眼望去,只见朗姆原本还较为惬意的姿态瞬间端正,就连额头也不自觉冒出冷汗。
贝尔摩德支着手臂抚眉,戏谑盯着朗姆愈发不自然的神情,也不打算帮忙。
朗姆最近几年确实一家独大了起来,她本就看不惯朗姆的行为与处事方式,自然也不打算帮忙,要是因为这件事倒台了她反倒是喜闻乐见。
更别提前几日,琴酒因为任务队伍里出了叛徒的原因导致任务失败,他本人也险些丧命,现在还在修养中。
这起事件给出的原因说是有卧底,实则究竟如何朗姆最清楚。
boss也清楚,要不然也不至于出手了。
他倒不是真的为琴酒死了可惜,只不过现在确实需要压一压朗姆的一些心思了。
并且……
贝尔摩德掀眸。
并且是时候让一些新人立起来与朗姆抗衡了。
思绪回到现在。
纽约市中心旮角小巷腐烂奢靡的气息十分厚重,甚至有些覆盖住了墙角那边死人弥漫的血气味。
银发少年听出了贝尔摩德口中的试探,眼皮都没多掀开一眼,随即一记嗤笑从喉咙里挤出。
转眼,风声猎猎,不远处的树梢舞动树影。
冰凉刺骨的触感悬在了金发女人的太阳穴。
“背叛?”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到了一米八,银发依旧刚刚过半,微触肩膀,宽大的阴影被昏黄路灯投下。
“背叛组织才叫背叛,你把朗姆代做组织?”
啧,臭小鬼。
贝尔摩德在心中暗骂道。
果然从小在训练营里长大的小鬼都不好对付,琴酒更是其中之最,十三岁被朗姆选中,出来第一年就获得了代号,到现在,至今为止,除了上次朗姆特意从中作梗之外,从未有过败绩。
等等,训练营……
思及,贝尔摩德勾起了唇角,露出她最常用的妩媚微笑,仿佛忽略了头上悬着的手/枪,掌心朝上指尖微微抚摸少年下颚脸颊。
“既然如此,那这次的训练营选拔,就你去吧?要见到以前的朋友了,开心吗。”
她当然不会这么好心,什么所谓朋友所谓同伴,在训练营里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