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身后又叫了几句,“王八蛋,王八蛋!”
姜惜弱回头,就见谢闻羡站在她身后,一脸好颜色地瞧着这不会说话的小东西,他伸手将鹦鹉抓在了掌心里,她紧张地看着他,才想伸手去阻止,就听谢闻羡对她道:“没事,就教它说点好话而已。”
绿皮鹦鹉在他手里,当真是弱小,无助又可怜,没一会就学会了谢闻羡叫他的几句话,冲着他赞许道:“举世无双谢二郎,举世无双谢二郎。”
“一点也不害臊。”姜惜弱心里想,谢闻羡在这逗鹦鹉,她就不掺和了,转身正走,立刻就被人叫住。
“小胡子,你躲我做什么?”
“没有,我只是还有事情没做,先走一步。”她矢口否认。
谢闻羡爽利地放开鹦鹉,绕身走得她面前,“也罢,从前的事不与你计较,如何谢我,你可想好了?”
“没有。”姜惜弱如实回答,“我想过了,那日我本就没有央求你帮我,是你自己要做,与我无关。”
再者,日后是李怀玉为她摆平了郭戏英的骚扰,倘若真要谢,她该谢李怀玉才对。与他不生纠葛,这才是她这辈子该做的事情。
“我要走了。”姜惜弱绕过快步谢闻羡离开,她在小院内瞧见了过来寻人的青杏,这会就像瞧见了救星似的,随她走了。
谢闻羡顶了顶腮,无奈失笑,“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为了离谢闻羡远些,姜惜弱今日再来上学没有坐在循礼堂的中央了,而是去了那个靠窗的僻静角落里,这些日子她一直以为谢闻羡会重新回到他前世的座位那里去,可半个月匆匆而过,也没见他有所动静,想来是不会换了,这样就只能由她来做这个主动远离的人。
她在喝药,所以将窗子打开了些散散药味,郭戏英来国子监上课了,他老实了不少,没再来找她。
药苦,姜惜弱小口小口地喝,桌上突兀地出现一双白净修长的手,这双手很好看也很有力量,关于这手,她的回忆里还存着些不堪入目地艳.情画面,太熟悉了,两辈子都忘不了。
她一口气饮完了药,仰头,这手的主人正弯腰盯着她瞧。谢闻羡今日换了身朱红色的翻领圆领袍,明橙色的半臂衫,鲜艳张扬得晃人眼睛。反观她,还是那身朴素低调的学子服,还规规矩矩地戴着学子帽,贴着甚是违和的络腮胡。
他马尾梳得高,头垂下来,她从他被额前的刘海半遮眼睛里读到晦暗不明的情绪,总归是不大高兴的。
“回去。”他说,两个字,霸道的不给她一点拒绝的馀地。
她解释道:“我坐在这里,好养病。”
谢闻羡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收回手,站直了勾手叫来刘栩将他的东西拿来,他要坐在她的身后。
姜惜弱微微蹙眉,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想躲的人千方百计都躲不掉,除非她不来国子监上学,可一旦这样她的心疾又会犯,绕来绕去还是个无解的难题。
“小胡子,如果你再换回去,你就得罪我了。”他蛮横不讲理道。
她没作声,心里暗自思忖着她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她私以为,上辈子谢闻羡是对她见色起意,但这辈子又不同,他们初见面他就对她嗤之以鼻,他的同伴说他不喜欢她这个药罐子,那些日子,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相安无事。再后来,她贴了胡子,原本也是想让谢闻羡对她更加无感来着,哪知也是从那天起,他就又对她表现出了兴趣,何况昨日那绿皮鹦鹉称呼她是小胡子,他就一直喊她小胡子。
他莫不是喜欢她胡子拉碴的样子?
得出这个结论,姜惜弱吓了一跳,好怪的嗜好,她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不了,索性,她这胡子也贴不了两天了。
谢闻羡重新坐到她的身后,姜惜弱扭过头严肃地对他道:“我马上就不会贴胡子了。”
所以,别在对她感兴趣了。
她主动和他说话,谢闻羡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见她神色认真,他歪着头俏皮地打趣她,“这不还贴着吗,小胡子。”
姜惜弱利索地将胡子摘下,放在他的桌子上,“如果你喜欢,这个可以给你,我只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待我就好。”
“我从前如何待你?”
“冷漠,无视。”她说完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谢闻羡拿着姜惜弱的胡子举到眼前,孟浪桀骜的少年郎脸上写满了疑惑和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