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也不好来寻她,不如就此跳马。
她才准备松开缰绳,就听见身后谢闻羡在唤她,她一回头,谢闻羡策马狂奔向她而来。
“小心!”
她的枣红马被山地上的藤蔓绊住脚,她被甩飞出去,掉入一个陷阱深坑中,谢闻羡关键时候抓着她腕子,同她一起掉了下来,顺道还给她当了回肉垫。
日头沈下,天色灰蒙蒙地,将要迎来黑夜。
姜惜弱猛地咳嗽了几声,她摔得有些疼,想必她背后的谢闻羡比她摔得更惨,她翻着身子从地上起身,谢闻羡躺在地上闭着眼嘴边勾着一抹笑。
“谢二,你怎么样啊?”姜惜弱焦急关切地问。
听见姑娘家的关心,少年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放心,死不了。”
他目测这深坑的距离,“是猎人捉凶恶野兽的陷阱,这坑有两丈深,我们暂时出不去。”
姜惜弱擡头望了望,从坑底只能瞧见一片灰暗的天空,“如果不带上我,你自己能出去吗?”
少年身子底下压着掩饰陷阱的藤草,他按住自己左臂,支起身子,故意逗她道:“原来在我们惜弱眼里,我这么厉害啊?”
“你的手受伤了?”她惊讶。
“没事,只是脱臼了而已。”
她摔出去的那一瞬,谢闻羡抓住她腕子,似乎是想要将她拉回来,只是他没能拉住她,只好和她一起跌下,他的手臂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伤的。
她说:“你不应该拉我的,我又摔不死。”
“什么死不死的,你摔了我都心疼,你死了那还了得?”谢闻羡挪着靠到墙壁上,侧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宽慰道:“放心,你才几斤几两重,没把我压坏。”
姜惜弱面上一红,“你怎么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想什么,可全写在脸上了。”
两人又说起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人为无疑,至于到底是谁家的二小姐,只能等他们从这出去之后再加以追究。她们带来的人就只有青杏还清醒着,她夜深不归,姜伯景肯定会派人来寻,这会天已经完全暗下,姜惜弱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很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就要降临了。
“惜弱,惜弱?”谢闻羡唤她。
姜惜弱从臂弯内侧过脸去看他,人脸没怎么看清,让人感觉只有黑乎乎的一团暗影,她掐着自己手臂,指甲嵌入肉里的痛感叫她从惶恐中挤出一点镇定来,她的声音细细地,像黏糊糊的面团,“你身上有火折子没有?”
“有。”
“我想生火。”
“好。”
这里的残枝藤条可以燃烧,就是难以点燃,需要一个引火的东西。
“惜弱,给我一张帕子。”
她的自己随身的手帕早掉了,现在怀里只有初见时李怀玉送她的那方帕子,她拿了出来,又舍不得叫谢闻羡烧了,随即塞进怀里。五月初,她穿的衣衫已经很轻薄,香云纱衣被枝杈勾住几道口子,她从自己群摆底下扯了一段料子下来,“火折子给我吧,你受伤了,别动。”
谢闻羡没动,也没把火折子给她,他瞧见了她的举动,语气算不上好,阴侧侧的,“李怀玉的帕子吧,还一直带着身上呢。”
“你又生气了。”她说。
“帕子烧了。”
姜惜弱捏着自己的衣裙没有应,她回避着,上前捡了一堆乱枝,这天黑的已经叫她开始害怕了,反覆一闭上眼睛就又回到了前世孑然无依的李府,回到了敛珍楼内提心吊胆的日日夜夜。
那些日子,她受尽旁人的指点,骂她克父克母克夫,又骂她是红颜祸水,妖色媚上。
“把火折子给我吧。”姜惜弱背对着谢闻羡,她咬着自己微颤的唇,勉强挤出一句还算镇定的话。
“那你求我。”
少年这个时候还有心和她玩笑,姜惜弱回过头,顺他意道:“求你。”
“你……”
谢闻羡上前替她点了火,他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冷还是?”
“我有点怕黑,有光就没事了。”姜惜弱深吸一口气,焰色映亮她的脸,她盯着那团火发楞,模样呆呆的。
“惜弱,过来。”谢闻羡冲她敞开怀抱,因他左臂有伤,所以就伸了一只手臂,样子带着些许的滑稽,可他的神色又是认真的,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少年比火光都要暖。
她故作不知,问:“做什么?”
“抱呀,胸膛借你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