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只是....而今这情况,朕实在不舍得.....朕亏欠了他太多,不忍看到孤苦一人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陛下别说了,”徐知闲突然就红了眼,杜诗阳虽说人前强势,可私下在自己面前,更多时候也只是妻子,她更多时候,并没有那么坚强,至于令华卿,他本就是她的软肋,自己也早就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对他的恋恋不舍。
徐知闲甚至有时候自己都佩服自己,能大度到如此境界。
“知闲会替陛下照顾着他,陪着他,陛下回来,他自然周周全全在宫里头等陛下。”
杜诗阳点点头,耐不住困顿,竟瞌睡起来,徐知闲不忍心,只得将人搂在怀里,自己靠在榻上,保持着这姿势,由着她就这样睡下去。
(二)
杜诗阳离宫时,再未见令华卿一面,局势紧张,已由不得杜诗阳惦念着心里那点儿女情长。
令华卿听闻杜诗阳亲自前往文景时,表面虽未有太多情绪表露,但心中却腾起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此番她离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自己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木桐搀了他上了城墙,瞧着长长的队伍在火把中星星点点,犹如长龙消失在城门外,又怔怔看了许久,恍惚许久。
“早知公子不舍陛下,为何不午间再去瞧一瞧陛下,也好告个别,陛下定然高兴。”木桐瞧着令华卿面上微妙的表情,乘势道。
“木桐,”令华卿转过头,面色如这夜色深沉:“何谓不舍?”
木桐被他问得一愣,只得道:“奴以为,公子平日对陛下总是不冷不热,可陛下真的离开了,却又爬上这城墙来送别,那便是不舍....”
令华卿勾起一抹嘴角的弧度,心中却并不认同,但也并不愿意解释,只撑了木桐的手:“回去吧。”
主仆二人便当散步般缓缓回到华卿宫时,却见徐知闲的宫奴天行,端了一个小小的盘子立于门口。
“奴见过公子,”天行款款行了礼来。
“为何这个时辰了,公公还在此等候华卿?”令华卿不解,夜已深,一路过来,只听得打更的声音,又瞧了门口值守的宫奴,便不悦问道:“为何不请公公进去坐着等候?”
“是天行自己站在此处等候公子的,”天行并无太多表情,但语气却是极客气的,将手中的盘子呈了前去:“殿下命奴将此物交给公子,请公子务必要亲手拆开了来看。”
说罢,木桐便要伸手去接,谁料天行却手中一闪,转身将令华卿带至一边,将声音压到极低,道:“殿下说了,要公子亲手接了,亲手拆了看,不问,不说,不疑。”
令华卿一愣,借着夜色看了看那托盘上的物件,不过是个雕花的小木盒,散发着檀木的香气。
“这是什么?”令华卿问。
“殿下让奴告诉公子,这是他自小戴到大的护身符,是殿下母亲自殿下一出生,就给他戴着的物件,”天行解释:“殿下要奴亲自交给公子,说给公子瞧一瞧。”
如此一说,令华卿便更是云里雾里。徐知闲对自己是极为友善的,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在这宫里头,他几乎将自己当兄弟一般亲近,但也不至于到,要将他自己母亲传给他的东西,也这样送给自己。
“殿下为何要将如此贵重之物,送给我?”令华卿疑惑问道,便伸了手来取了盒子便要拆,又被天行挡住:“公子且慢,殿下说,等无人的时候,再看。”
说罢,天行便犹如完成了使命一般,退了下去。
令华卿二仗摸不着头脑,只得将盒子塞入袖中,转身匆忙入了华卿宫门。
这一夜,令华卿禁了木桐来陪伴值守,昏暗的幽光下,将那小小的木盒从袖中取出,左右四方颠倒看了许久,并无什么异样,便轻轻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枚绑有棕色细绳的脖坠,指甲盖大小的椭圆形的表面,却极为细致地雕有莲花四朵。
令华卿心中一突,一时间不知是慌乱还是紧张,随即心跳不已。
又翻了个面来看,背面平整,中心只极细微地雕刻了三个小字:“卢金浣”
犹如触碰了心底最深处的弦,令华卿当即觉得一身血脉竟有些躁动起来,而后却又遍布全身发麻。
克制住异常的骇动,令华卿突然明白天行为何交代自己:“不说,不问,不疑”。
左右顾盼些许,令华卿捂了捂心口,将那枚坠子放回盒子,随即将木桐唤进来:“去,将这东西送回去永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