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而后,放声歌唱。
国歌快要进行到副歌阶段,台上的应秋礼貌地接过麦克风:“预备,唱!”
台下的人顾不得再说话,个个唱响国歌。
梁句北没有注意到任何演唱,在副歌第二句就因为筋疲力尽而晕厥,被周月年打横抱起,送到医务室休息。
再次睁眼是五分钟后,刚苏醒就和正擡着她的手做检查的冯医生对上眼。
隔断帘后的班主任感应到动静,急问:“校医,我学生没什么事吧?”
冯医生对梁句北笑了笑,推帘而出:“尹老师别担心,一切正常,学生过一会儿就会醒。”
“那就好!家长那边……”
“尹老师可以放心告诉家长无大碍,待学生醒来后我会再传达你和家长。”
“太好了,谢谢校医!”
“尹老师客气。”
冯医生撒了谎。以前读书时她也经历过丧亲之痛,遂情不自禁想尽点心意,为这位失母的同学提供一个无伤大雅的休息借口。
班主任走后,冯医生拨开窗帘一条缝:“喝茶吗?”
梁句北望着天花板,没有回应。
几秒后,冯医生进来放下一杯热茶,“走之前,记得找我签名。”叮嘱出房手续后再无其她。
到了下午,放学铃打了十分钟。
堂而皇之拿着病假躺了大半天却毫无睡意的梁句北下了床,借用冯医生的电话告知宋岩她醒了,能自己走路回家。宋岩没有强求来接,只一再叮咛万事小心。
冯医生也通知了尹老师。
随后,梁句北洗好茶杯丶签下名字,正视冯医生的眼睛道:“谢谢。”
谢谢冯医生没有说教丶没有责备丶没有训斥;更谢谢她没有开导丶没有宽慰丶没有问长问短丶没有给予夸张窒息的特殊对待(即便后者的初衷是关心)。
冯医生给了梁句北她最需要的丶无人打扰的喘息空间。
放学后,高中的教学楼人去楼空。三班的门半掩着,梁句北走回座位,瞧见周月年和傅棠玉粘在她书包上的便利贴。
【亲爱的后桌:我按照你的收纳习惯收拾了你的桌面(没有弄巧反拙吧o_o),课堂笔记我也发你微信了!你的手机在柜子里,请翻抽屉的物理作业找到柜子的钥匙。:3 前桌周月年留。】
【我是班长,麻烦离开时把门锁上,谢谢!】
梁句北顺利找出柜子钥匙拿到手机,宋岩的未接来电和零散的微信消息有十多条。
空荡荡的课室丶字迹工整的便利贴丶干净的桌面丶一行行的未读通知,最后闪回到早些时候在全校面前的激动泪崩。
一时之间,梁句北有些羞涩难当。
当时的姿势是不是很怪异,哭相是不是过于呼天抢地?
梁句北捂住眼睛不敢再往下想,反而越想越多,最终伏在课桌上抽泣,悲与怒交错。
哭又如何?哭又不犯法!
谁敢用这件事笑话我家,我就打爆她们的头!
来啊!坐牢又怎样?我不怕!
谁敢来惹我,我就敢打谁!
妈妈,妈妈,对不起。
我真没用。
是我不好……
是我……
不好……
是……
梁句北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而,本该处于静音状态的手机叽里呱啦响了起来,将她唤醒。
来电号码是“未知”,初初醒来思绪还很混沌的梁句北没有多想,按了“接听”。
拨电者没有说话。
梁句北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骤地,一件条纹衬衫从她背部滑落。
楞了半晌,幡然醒悟:谁为她披了一件衣服?长期静音的手机被谁切换成了响铃模式?
而拨电者依然没有吱声或挂断,轻浅的呼吸声若即若离。
梁句北捡起那件条纹衬衫,小心翼翼地问。
“喂?
“有人吗?
“喂。
“衣服是你的吗?
“喂……
“是你吗?”
是你吗,妈妈?她没敢问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都开始下班。
“嘟。”沈默的拨电者结束了通话。
梁句北抱紧条纹衬衫,泪如雨下。
事后,她通过校园墙发布失物招领,也询问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