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字:“这里就是。”
“哦,谢谢。”问路的少年瞅了瞅,然后活像启动了某种虎言虎语开关,直白地输出:“心情好点了吗?”
“我没有——”心情不好。习惯性口是心非的任千悉微怔,“你在哄我?”
问路少年·梁句北:“成功了?”
“你觉得呢?”任千悉气极反笑,表情恹恹的,但没有恶意。“问那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心情不好的人只会想打你。不过我为人文明,放心好了。”
“可你不是笑了吗?”梁姓老虎戳高自己的嘴角:“都翘成这样了,还没好转吗?”
任千悉撇开脸,看回下水沟。“……钱包掉下去而已,不重要的,我坐一会儿就好。”
问路少年听罢直接趴下,把脸凑往另一半盖板。“我感觉挺重要的。”
“你干嘛?地上脏!”对方趴得太理所当然,任千悉看得目瞪口呆,推也不是,拉也不是。“起来,起来!”
“我叫你起来!给我起来!起来!”
怎料梁句北不以为意,持续趴着,调整几次角度后才从黑暗中鉴别出与淤泥融为一体的钱包。
“找到了!”
她欣喜地擡头,下巴离黑不溜秋的盖板只有几厘米远,以至于有几根长发穿过缝隙,直直落入下方沟渠。
可她丝毫不在乎。
梁句北撑着地面起身,随意扫掉身上的粉尘就跑,却怕任千悉误会一走了之,边跑边回头:“等我两分钟!”
不到一分钟她跑了回来,带着木棍和双面胶。
顶着钱包主人惊异的目光,梁句北不容置疑道:“重要的,你都不开心了。”
“没关系。”她报以一笑,为木棍较为平整的那端缠上双面胶,下放进沟渠。“我帮你捡回来!”
几分钟后,梁句北成功捞起黏着木棍的钱包,将它擦拭干净后交给对方。
“……谢谢。”
“客气。”梁句北蹲下来。“心情好点没?”
任千悉违心地点头:“好很多了,谢谢。”
“真的吗?”
“真的。”
“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
结束在这里是最好的。
别去问她,任千悉,别去。
可终究挨不过内心的五味杂陈,飞奔上去:“喂,你又不认识我,没必要做到这样吧?”
梁句北回头,表情略显疑惑:“我以为你想拿回钱包?”
“我想——不,我不想——不,不是这样的!”任千悉仿徨地哭了。“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不能像其她路过的人一样,看不见坐在盖板上的那个人?
为什么我不能像其她同学一样,看不见天花板的那些针孔摄像头?
任千悉哭得稀里哗啦:“对不起,我的心情一点也不好。我不想拿回钱包,我想去宁涉找我大姐,我只想去找我大姐……”
车站前的空地上,熙熙攘攘的人窃声而语,梁句北当即拉她离开人群,去墙角后的柱子哭。
递给对方纸巾后,梁句北开始刷高铁票。“去宁涉是吧?”
任千悉草草擤了鼻涕,覆上她的手机。“我看过了,没票了。”
梁句北拨开。“或许能捡漏呢?”
“我没事的,真的,哭出来好多了。”
任千悉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再次罩住手机屏幕,颇有闲心地开起玩笑:“你帮我找回钱包,让我不用搭霸王车回家,已经很好了。”
“说到底,是我自个儿笨,忘带身份证也不问工作人员查证,本来可以办临时身份证的却跑回家,最后错过了高铁……”
任千悉松开手指,无意间划到梁句北的手机相册,一张班级合照弹出来。
合照的背景写着:北鄄市第一中学。
“你是北中的?”
“嗯,我读高二。”梁句北:“你也在北中吗?”
任千悉有种回答“是”之后,对方会常常跑来初中部关心她的直觉。她不想让对方有机会使用初中部的厕所,成为龌龊摄像头里的一道影子。就算只有一点点的机会,也要抹杀掉。
“不是,我是十三中的。”任千悉伸手示好。“我叫采 (biàn) 心,辨别真心的意思,辨完就变心。”
“哈哈哈,好特别!”
梁句北回握,也介绍了自己:“我叫梁句北,梁山,句号,北鄄。原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