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任千悉鼓励:“加把劲远离我!”
任千缇吐了吐舌头表示“你好烦”,后说:“大姐,体校有贫困生和优等生助学金,你别担心我。”说完钻回下铺,呈大字型占据3/4的床,只给铺友·任千悉留一点空位。
“你就霸吧!等你们一个两个搬走后,我也要「搬」!”
“搬去哪?”
“搬去妈爸的房间,哈哈哈!”
“二姐你真的很无聊!”
被这睡前小闹剧哄一哄,上铺的姐姐任千颐笑过之后,更低落了。二妹任千悉话糙理不糙,她绝对会在日后无穷无尽怨自己错过了奇迹。
那种光辉闪耀的东西,奇迹,“会发生在我身上?”
没头没尾的话却被任千悉听懂。她一拳抡扁侧边触手可及的纸箱山顶,身体力行地替姐姐捣碎阴霾密布的原生命运。
“我姐姐前途光明,未来光明,当然配得上!”
配得上奇迹,一次又一次。
*
所以能匿名举报是最好的,任千悉可不想连累姐姐陷入是非或官司,害姐姐在沈老面前扣分,失去继承权。
这么想着,走进了狭窄的客厅,“奶,我回来——”
猝不及防看到厅中的奶奶在招待谁,任千悉惊呼一声,抱着的书掉落一地,回过神时阵阵透心凉,糟了!
“哎哟宝妹,干嘛大喊大叫的?学校的王老师来做家访了。”
自从儿子和儿婿离世丶老伴半身不遂后,希望你越过越惨的人远比真心帮助你的人多。任奶奶养成了在外人面前塑造“教子无方”形象的习惯,大飙演技责备孙儿几句,转头赔笑:“王老师你看,我们家地方小,今儿个也晚了,要不改天再来?”
王錇的心思显然不在家访。他目光上移,从地上散落的书本移到任千悉校服上的铭牌,再到她惊魂未定的脸——
got ya!你果然什么都听到,看到,知道了。
笑意缓缓浮上嘴角,王錇意有所指:“对,今天大家都累了。地址我记住了,以后过来很方便的。”
翌日。
老实说,昨天她着实吓了一跳。
任千悉装睡时已尽力遮挡铭牌,怎么也没想到王錇光靠一些笔画就推出了整个姓名,还在短时间内查获她的住址。
踩上她家丶和奶奶坐那么近,摆明是挑衅和威胁!
她还什么都没做,王錇就疯到这个地步,任千悉更确信不能轻举妄动。
得先搞清楚王錇后面有没有人。
这么巧,踏入初中校门时,王錇正和一名六十多岁的校外人士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不是捏造,二十米开外都能听到王錇刺耳的笑声。
校外人士穿着简单的运动服,应该是晨跑遇到王錇聊了几句。她的低马尾扎得一丝不苟,双目含威,言行举止皆透露威严板正。
她和王錇长得并不像,互动也不似亲人,交谈时却会对他流露一种慈祥的眼神。
见目标出现,王錇扯开嗓子:“这位同学,麻烦过来一下。”
任千悉不欲和他有任何交流,装没听到,低头快速走过。
另一位不知情的当值老师好心拦下她。“同学,王老师叫你。”
任千悉无奈,离得远远地问:“什么事?”
“你看看这是你的东西吗?我昨天在你们班上捡到的。”王錇摊开掌心,是一支随处可见的圆珠笔。他根本就不教她的班,分明是随便找来的。
“不是。”
任千悉扭头就走。
那名校外人士笑起来,训斥王錇如同训斥疼爱的后辈:“你啊,总是那么一根筋,交给班主任不就行了?”
王錇还真就化身乖巧后辈,语气恭维得不得了:“曲局长,我就是想亲手交给失主。当初你说过的拾金不昧的故事,我还都记着呢!”
“还叫什么局长?我都退休了,现在就是一无所事事的社区老人。”
“在我心中,曲局长永远是那个精明干练丶说一不二的警局局长!”
任千悉怔住了。
绕一大圈原来是要带出这句“警局局长”。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告诉任千悉,退休的警局局长是王錇靠山。他轻轻松松就能捏死她,所以她不要肖想反抗。
一个早上,任千悉都心不在焉地上课,一边担心去六楼上厕所的人,一边忧虑捅出这件事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一时懊悔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