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该拆掉摄像头,一时又侥幸没拆,否则王錇说不定就不是做家访了。
反覆横跳,反覆烦恼。
任千悉不是圣人。
家人在她的首要位置上,在这个前提下,她只会试一试帮同学解决掉六楼的摄像头,去和始作俑者谈判。
即使她万般不愿。
因为谈判就是做交易;交易之下,就是要交换条件。
“好啊,你拆掉之后,这件事就算翻篇。”王錇慢悠悠地说。
放学后,任千悉来办工室找他,表示拆除摄像头就当没这回事。
王錇随即带她来空无一人的六楼,让她去拆。
任千悉斩钉截铁:“不行!”
“为什么?”王錇嗤笑。“怕留下把柄?”
“是。”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
谁都无法保证拆摄像头时,另一个人不会拍摄。
“要求拆摄像头的是你。”王錇打哈欠。“你不拆,那就放着。”
不可理喻!
“你就不怕我举报你?”
王錇先是一顿,而后轻蔑一笑。“我以为你读十五班,可能只是考运不好,没想到是真的蠢!我早上不是暗示,不不不,明示你了吗?想搞我?不怕死就尽管试试。”
任千悉被劈头盖脸骂蠢,说没有打击信心那肯定是假的。她尽力不去想王錇的恶言,找回自己的声音:“谁知道那是不是个演员?”
王錇笑得更得意:“那你试试啊!”
“就算是真的局长又怎样?她都退休了!警局最高的不是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那句话,你不信邪就去举报啊!看看遭殃的是我,还是你那老弱病残的奶奶爷爷!”
“你闭嘴!”任千悉大吼:“不关我奶奶和爷爷的事!”
“嘘,我知道,我知道……”王錇半蹲下来,换上亲和的笑脸。“所以你去把那几个东西拆下来,我掰碎记忆卡,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好吗?”
那亲和的笑脸根本不怀好意,任千悉恶寒地后退,却不知道要如何收尾这场阴谋。
“放心,老师反省了很久,不会再做那种事了。你帮老师拆掉摄像头,老师就删光里面的录像,一切就能从头开始。这样吧,我们两个人都把手机拿出来,放到另一侧的走廊,确保谁都不会录下取摄像头的过程,怎么样?”
“我不要碰那些摄像头。”
“任千悉,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你拿下摄像头就能结束一切,同学们的私密影片也不会被暴露,你就不能爽快点吗?别忘了,是你主动找我拆掉摄像头的!”
“可是是你装上——”
“别废话了!”王錇丧失所有耐心。“要么你去取摄像头,要么它们永远留在那里。你想举报尽管举报,可我这个人运气很好,连退休局长都是我朋友,但老奶奶和老爷爷的运气,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他不屑地转身:“也是,她们要是运气好,会生出你这种蠢货?聪明点的,哪个会沦落到躲厕所改成绩?还在明明听到我问厕所有没有人时,继续躲在里面?蠢猪!”
“机会给你你不要,还成天想着举报我?我告诉你,我三言两语就能搞定校长,再不济不就换个学校!警局那边还有一个大靠山,你算哪根葱敢和我谈条件?”
任千悉连连被骂,字字诛心伤肺,所有气势陡然消散。是啊,我太蠢了,我什么都不是。
其实她没有错,一点错也没有,可她意识不到。
她苍白着脸掏出口袋,里面是空的:“看,我没带手机。该你了。”
王錇挑了挑眉:“想通了?”
“手机。”
“行。”王錇翻出手机,走到另一边的走廊放下,回来掏了掏口袋,示意没有藏物。“一起进去吧。”
王錇开锁了家政柜,把伸缩梯放到洗手池前。他倚着柜子,指挥任千悉爬上去拽下铝扣板,摸到金属片,下一步就是——
“你说话要算话。”任千悉悬停在摄像头前,要王錇承诺不会再犯。
“自然。”
任千悉动手拆卸摄像头,下来后把卡扔在地上,一脚接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王錇看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很聪明吧?蠢货。”
他慢慢伸进家政柜,从一堆杂物里揪出一部手机,牢牢握在手心。
“还给我!”
王錇直接把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