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隔间,在外面用拖把挡住门,一句话就让她噤声:“想让你奶奶死就喊大声点!”
他拖延着时间,“本来可以结束的,怎么就非得做点蠢事?”
快速点进相册丶删除视频丶去回收箱删除丶恢覆出厂设置。
“让我猜猜。保洁下午2点开始打扫六楼,你趁那个时候把手机放进去?放学后来找我拆摄像头,原来早就预谋好了。”
“我没有!如果你答应不再犯罪,我不会把这段视频发出去,我只是要个保障!反而是你,先说掰碎记忆卡,后面又说删视频,前言不对后语,你压根儿没想过如何处理卡吧?你这个恶心的恋/童/癖!”
手机正式恢覆出厂设置,此时过了两分钟,王錇重新打开隔间,把手机丢回去。
和预料中一样,所有数据都没了。
王錇突然揪起她的衣领,眼睛布满血丝,仿佛即将爆开的瘟疫:“「恋/童/癖」?我警告你不要惹我!你以为像个救世主一样踩爆卡就有资格点评我吗?你才多少岁?初一?13岁?我玩死你比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蠢瓜!”
任千悉内心有三百句骂人经等待输出,但不想被作呕的病菌缠上,使劲挣脱束缚后,退到厕所大门。“我说到做到!你不再犯罪,我绝口不提这两天的事。好自为之!”
在她走后,王錇越过一地的摄像头碎片,回到家政柜前,在刷了黑漆的垃圾桶表面摘下一个摄像头。
昨天去完任家后,惴惴不安的他想了一个计划,回到六楼家政柜安装新的摄像头,下午通过它捕捉到任千悉偷偷放置手机的画面。
没了这枚摄像头,那部手机还真的不会被发现。
蠢人!就连天都不帮你!
小小的镜头详细地记录着任千悉拆下摄像头的经过,一帧不落。
王錇长按着视频末点,一帧一帧往前拉。在倒放的视频里,尾被扭曲成始,始被颠覆为尾:任千悉拿着三枚针孔摄像头,慢慢爬上楼梯,在金属片上安装它们,扣上铝扣板使天花板严丝合缝。
“蠢蛋,一切才刚刚开始。”
*
当晚,任千悉收到一封邮件。
邮件标题:偷拍狂。
附件:是被他剪辑过的视频。
王錇竟然颠倒黑白,反过来诬陷她是装摄像头的偷拍狂!
任千悉恨不得冲去报警,撕烂王錇的面具。
可她迟疑了。
等到她认知到迟疑的原因后,恐惧如滔滔黑海没过她的脚踝丶膝盖丶腰腹丶肩膀丶眼睛丶头顶。
她惶恐地意识到,这个挫折和曾经的挫折都不一样。
课本忘记带丶考试睡过头丶排队被插队丶学习跟不上……
撞见王錇做坏事,永无休止日。
它无法被单方面叫停丶无法被善罢甘休。王錇犹如疫疠侵袭着她的人生,大面积感染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要吸干她的所有精元。
任千悉本不介意和王錇撕破脸,哪怕闹翻闹大丶闹到学校丶警局丶法院,都不介意。但她有太多的顾虑——沈蕴替任家还清了房贷丶每个月给奶奶一万块生活费丶聘请护理员照顾爷爷,一切只为让搬去宁涉的大姐无后顾之忧。这已经不是滴水之恩,是大西洋之惠!要是因为王錇而牵连到大姐,乃至沈蕴,岂不是恩将仇报,罪大恶极?小妹的学业和奶奶爷爷的后半生,也会变得扑朔迷离。
王錇恶心地成功了。他不知道,他可耻剪辑的视频无形中掐住了任千悉的命门——她最怕最怕拖累任家。
即便沈家在保密大姐的事上做得滴水不漏,作为首富家族共关手段毋庸置疑,不会轻易受到牵连;即便任千悉相信母义和法律,可裁决出来前,任家要承受多少风浪?王錇还疑似有个前局长撑腰。
她的姐妹当属人中凤龙,和王錇那种烂穿地心的败类完全不同。何况沈家真的有“王位”等着姐姐去继承,一点闲言碎语都能危及到她。
我的姐妹拥有光明的未来,她们配得上光明,岁岁及年年!
任千悉不会让她们出事。
从此,她过上了三种人生。
第一种,家中百无禁忌的宝妹。
第二种,受制于王錇,被迫成为王錇的从犯。每隔几天,代王錇进入六楼的厕所,为摄像头提供“补给”(更换存储卡)。
第三种,以自己微薄的力量阻止同学去厕所。
——还记得民宿派对的周月年吗?
——“旧教学楼的厕所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