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皇子vs质子
◎逃亡时刻。◎
长衡把药瓶藏在衣袖下, 尽力平稳自己混乱的呼吸,坐在那里背对着殿门,听着脚步声想自己靠近。
一声。两声。像是踩在自己心上, 用力凌虐自己。
放在膝上的手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脚步声戛然而止, 长衡的呼吸也跟着停止, 麻木的想,君灼为什么会来,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准备别的事吗。
没听见说话声,那人好像站在不远处打量自己。审视的目光贴在背上,长衡如芒在背,浑身僵硬,不知该说话,还是继续装作视而不见。
忽然一声鸟叫打破了僵直的局面。
长衡疑惑太子殿什么时候有鸟了, 君灼养的吗?
“怎么坐在这里?还不穿衣服,这么迫不及待想与我同房吗?”戏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长衡如获大赦, 松了一口气,君灼应该是没有看见他刚刚在做什么。
幸好没看见。
“没有。”长衡开始用昨天的那一套骗长君灼, “按照楚国的规矩你现在不应该与我见面。寓意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撒的谎太多了, 长衡竟没有那么多负罪感了。
视线里多出透红的耳朵, 君灼失笑,走到长衡身边,将手轻轻搭在长衡肩膀上。
长衡大脑一片空白, 肢体僵硬, 甚至都感受不到君灼放在自己身上的那点重量。
没人知道现在长衡有多害怕, 多紧张, 唯恐自己露出慌乱的马脚, 被君灼拆穿。
君灼俯身,贴在长衡耳边说:“迫不及待了,想看看你。”
长衡松了一口气,幸亏君灼性子古怪,只是想来看看他。而不是太过细心发现了什么端倪。
君灼擡起手,拾起一缕长发放在鼻下嗅嗅,如瘾|君子一样痴迷道:“跟我想的一样,我的衡儿真漂亮。世上再没有比衡儿更漂亮的人了。”
长衡因他这句话感到恶寒,怕时间久了君灼发现他的不对劲,再次催促道:“你该走了。”
君灼面色一沈:“衡儿,我不喜欢你拒绝我。”长衡咽了一口唾沫,又听见君灼说,“不过,念在我们大喜的日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今天晚上我不会像昨天那样放过你了哦。”
长衡只觉得背后起了冷汗,慌乱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君灼吻了长衡的长发,然后颇为遗憾道:“我走了哦。”
长衡点头,心想赶快走吧,他有点装不下去了。
脚步声响起,长衡呼出一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就听见君灼的问话,“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长衡只感觉头皮发麻,四肢都是冰冷的,也不敢转头与君灼对视,几近失声:“说丶说什么?”
“说……”君灼拖长了尾调,目光懒散,却让长衡莫名心慌,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君灼轻笑了下:“说你想我。”
长衡暗自松了一口气,表情诚恳的说违心话,“我会想你的。”
只要不让君灼怀疑,他说一百句“我想你”都愿意。
君灼没说话,脚步声再度响起,远去。长衡不知道,倘若他这个时候回头,就一定能看见那双笑意不达眼底,浸满寒霜的眼睛。
君灼终于走了,长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亮晶晶的手心,膝上衣服也沾了些水渍,他有那么害怕吗。
长衡将手放上来,胳膊横在桌上,长长的丶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浊气。
天色明朗,微风徐徐,满是珠翠的大红喜轿安静落在太子殿外。
新人戴着红盖头,被宫女领着,进了红轿。
南朝这边的习俗,宫里结亲喜轿要经过每一个宫殿门口,寓意喜事过门,家家有喜。南朝的王帝多年未娶,妃子的寝宫早就荒废个差不多了,若不是有宫女和太监打理,院里都长满杂草了。再加上君灼不想绕那么圈,直接就把这一习俗省了。
直接拉着长衡去祠堂拜天地。
喜轿出了太子殿,往祠堂那边去。轿子后跟着许多穿着红衣红袍的宫女和太监,定睛一眼竟也有个熟人。敲锣打鼓唱喜事,沈寂了多年的宫廷终于再次热闹起来,就连都城之外的百姓都听见了朝廷中的喜事,伸着头互相询问是不是那位太子成亲了。
长衡坐在喜轿里,听着珠翠碰撞发出的声响,叩击在好像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上,沈重的凤冠压得他喘不过气,放在膝上的手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