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君灼的存在,知道他们不受宠,觉得晦气,把他赶走了。
回到宫中,君灼问自己的母亲:“额娘什么时候哄我睡觉,我见别的额娘都会哄自己的孩子。”
秦氏极为冷漠的看他一眼。
君灼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多说一个字,委屈的眼泪蓄在眼眶里打转。
他怕极了,每当额娘这个样子就是要打他,他不知道额娘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
晚上,君灼从噩梦中惊醒,害怕的缩在被子里,学着别人的额娘,拍着自己的小肚子,哼着额娘的经常哼的歌哄自己入睡。
再大一点的时候,君灼在宫女的帮助下捉到一只小雀,欢欢喜喜跑到额娘面前,兴高采烈道:“额娘,快看我捉到一只小雀。”
秦氏冷不丁看着君灼,道:“把手打开。”
君灼摇摇头:“会飞的。”
秦氏二话不说抢走了君灼手里的麻雀。被秦氏吓到,麻雀扑腾着翅膀挣扎,叫得越来越急促。
“额娘轻一点,他会疼。”君灼眼巴巴望着,手上还停留着捧麻雀的动作。
麻雀的叫声渐渐了下去,君灼怀疑麻雀死了,拽了拽额娘的衣服,小声喊:“额娘……”
怯懦的声音唤不回秦氏的理智,秦氏将麻雀随手一扔。
君灼瞬间红了眼眶,小雀奄奄一息,耷拉着翅膀已经不会挣扎了。
“这样就不会飞了,明白吗。”
君灼小心翼翼将麻雀捧起来,这才发现额娘竟把麻雀的翅膀活生生折断了。
啪一声脆响,君灼的脸被迫转了下,细嫩的侧脸立马浮现出四个指印。
“说话。”
君灼不敢哭出声,把声音往回咽,吓得连连点头。
“明白丶明白了。”
麻雀死了。
秦氏教君灼大道理。
“不听话的东西留着也没用,不如直接杀了。”
“你看,挣扎的鸟儿你折了他的翅膀他便不再挣扎,老实待在笼子里,不再向往笼子外的世界。”
“满口獠牙的凶兽,拔掉他的牙,给他套上铁链,他便认你为主,不敢再对你怒吼。”
“所以,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择手段得不到的。”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知道。”
“得到一个人,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留在身边。”
“如果还不听话,那就打断他的腿,让他和那些畜生一样只认你。”
……
扭曲的思想教出不正常的暴君。
归根究底,还是幼时的经历造成的现在的结局。
秦氏狰狞的面孔让长衡背后一凉,像极君灼同他讲的那些话。
他见君灼的第一面就没感觉错,这个人同他一样是个可怜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君灼比他还可怜。
小鬼火收了画面,再次询问:“怎么样?你还要杀他吗?”
“你给他一点时间,给他一点爱,让他学会爱,好吗?”
“不好。”长衡想也没想拒绝了,“他的经历不是我造成的,他不应该在我身上找他缺失的爱,冤有头债有主,他应该找老南王,而不是我。我也没有理由教给他爱,更没理由原谅他。”
“如果我原谅他,那我呢,谁来救我?”
他什么都没做,却被君灼强迫,关在宫里过禁||脔一样的生活。
他没对不起君灼,凭什么要弥补君灼幼时得到的伤害。
他难道就不无辜吗?
小鬼火说:“可是他爱你啊,他只是不会表达,他也在学,学着如何用正常的方式表达爱。”
“别用所谓的爱禁锢我,我清楚的知道爱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受不起他的爱。”长衡转身,决绝道,“你不必再劝我。我做什么心里清楚,我不会后悔。”
小鬼火喃喃自语:“可是我难过……”
再一次亲眼看着悲剧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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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知道今日会有大事发生。今日的宫殿异常冷清,鹅卵石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冷风吹过。
红墙瓦砖在阴暗的天气下黯淡无光。
带着寒风,长衡提着剑来到殿前,君灼像是等了很久,弯唇一笑:“来了。”
语气很平常,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相约好再次相见的叙旧。
长衡用剑指着君灼:“今日我们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