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笨蛋。谁让你这样拿,看不见路了,你装蘑菇吗?”
“不这样拿,伞会飞……”
君灼话没说完,只听见嘭得一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长衡迅速低下头,肩膀在发抖,君灼这个笨蛋撞灯杆上了。
头还挺硬的,把灯杆撞凹下去了一块。
君灼捂着脑袋,馀光瞥见偷笑的长衡,恼羞成怒:“不许笑!”
“没笑。”
“你明明就是在笑!”
“没有。你真看错了。”长衡擡起头,脸上没有笑容,眼里却都是笑意,亮晶晶的。
路灯下,他意外看见君灼红着的耳朵,红红的,被灯光照的透着血色,好像小兔子的耳朵,有些可爱。
长衡问:“疼吗?”
“疼。你带我去医院查查身体,看我用不用打狂犬疫苗。”
长衡无奈,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他都证明过了啊,大福没有牙,咬不了人。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为什么?我可是被狗咬了!”
“死不了。”
“你这是不珍惜生命……嗷!”
长衡突然曲起手指在君灼脑袋上弹了一下,还是故意弹得君灼脑袋上的那个大包。
君灼疼得差点骂娘,擡头看见长衡阴鸷的眼神立马憋了回去。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长衡那种眼神,比生气还生气。
虽然他在长衡面前经常捣蛋,但长衡从没露出过这样吓人的眼神。
一路上长衡都没说话,周遭的气压都极低,比今天的雨夜还要冷。
回到家,长衡拉起卷帘门,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母亲趴在柜台上打盹,听见他们的声音立马惊醒,拿着干毛巾站起身:“回来啦?快擦擦……”
长衡接过带着温度的干毛巾,不知道母亲等了多久都把毛巾捂热了。
看见长衡身旁的人,仇杏顿了一下,“这位是?”
长衡还没开口,君灼先开了口,彬彬有礼,声调正经:“阿姨您好,我是长衡的同学,我叫君灼。我没带钥匙,父母都在外面打工,所以来你们这里借住一晚。”
“……”
这家夥。
“君同学,我去再拿条毛巾。”
“谢谢阿姨。”
仇杏去楼上拿毛巾。
长衡意外道:“你竟然还会说人话。”
“我一直说的都是人话。”君灼说,“我又不是不懂礼貌的人。”
“你看起来确实不像。”
“……”
“人。”长衡说,“大福。”
躲在两个人身后大福走了出来。
长衡指着摆放着空盒子的角落:“今晚你睡哪,记得不要发出声响。”
大福小声小声再小声,然后摇着尾巴趴进了那堆盒子中。
那或许是他睡过的最温暖的地方。
君灼问:“为什么不让他上楼啊。”
长衡说:“我妈见了会留下它。”
“那就留下呗,一条狗而已。”
“没那个能力。要是我有那个能力就不用当你的家教老师了。”长衡眸光平静,“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任性生活。我们要讨生活,过日子,稍微松懈,就被这个世界丢弃了。”
君灼缄默。
长衡说:“上楼了。”
“我养大福。”君灼说,“但他要去正规的宠物医院做检查。”
长衡楞住,没想到君灼会这么说,君灼嫌弃大福脏啊。
“我说真的。我养。”君灼说,“我养过猫。猫狗都是四条腿,养法都是一样的吧。”
长衡对上君灼真诚的目光,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道:“明天你问问大福同不同意。”
“好。”
长衡转身上了楼,对君灼的看法又有了新的改变,自恋,不会打架,嘴硬,长得帅,脑子笨,但,很有同情心。
挺好的。
君灼跟着上去,还没走几步,一条白色的毛巾盖在了他脸上,挡住他的视线,差一点让他摔个狗啃泥。
“喂,你能不能看着点扔。”
长衡没说话,君灼扯掉毛巾,上了二楼,看见那还没有自己卧室大的客厅,呆住了。
两张沙发一台电视机几乎就把客厅的占满了,不少东西分类挂在墙上,很有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