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浑身血液倒流,四肢僵硬,紧闭双眼不敢看,嘴里一个劲求饶:“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把他拿走,我写,我好好写。求求你了……”
玉米蛇在长衡衣领里探出头。
长衡眼角已然挂上泪珠。
每次都是这幅表情,君灼早就看腻了,嘁了一声:“你是死人吗?每次都只会这一句话。”
长衡下意识道:“死人也不会说话吧。”
君灼:“……”
感觉到玉米蛇开始往上爬,顺着他的脖颈绕圈。
长衡心底惧怕,慌忙道:“拿走!求求你!拿走好不好。”
越来越多的同学看向这边,探究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连,君灼想和长衡慢慢玩,暂时不太想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大发慈悲放了长衡:“回来吧。”
玉米蛇爬上长衡的胳膊,长衡抖了一下不敢再动。
君灼把玉米蛇放在桌肚里,懒懒的命令道:“快写吧。”
长衡如获大赦,飞速帮君灼写完名字,然后缩在角落里,画地为牢,自我欺骗似的祈求一点安全感。
班主任来了。
是个年长的妇女,戴着眼镜,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教数学的。
所以第一节课,他们上数学课。
班主任讲课很快,讲完后就找例题让同学做,还让同学上黑板写题。
班主任给机会让他们主动上黑板。
同学们你推我让,最后被老师点了三个同学。
还差最后一个位置。
长衡搓了搓衣摆,又看了看听课的君灼,还有桌洞里探头探脑的小蛇,实在不想待在这里。
于是长衡自告奋勇,上黑板做题。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赞赏的眼光看着长衡:“不错,就你了。”
长衡小声道:“麻烦,让一让。”
“哦,我不让,你能拿我怎么办?”
“这是课堂……”
“课堂怎么了?”
班主任说:“请那两位同学不要窃窃私语,坐着的那位让一让,站起来的哪位,快过去做题。”
君灼不情不愿让了位置。
长衡上了讲台,拿粉笔写字。
他旁边的同学,瞥了他一眼,然后向左挪了一步,远离了。
“嘁,怎么是你啊。”
长衡楞住,他什么都没干,这个人为什么要露出那种眼神看他?
做完题,离开讲台的时候,听见他们讲话,长衡才知道那个同学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我怎么挨着小胖子,又丑又矮,影响我做题的心情。”
长衡瞳仁颤动,眸中情绪碎裂,覆盖了一层薄冰。
原来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的恶意也这么大。
他们不过是相识一面的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他的外观没给别人带来危害,也没带来坏的影响,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他有什么错吗。
长衡放下那半截儿粉笔,低着头慢慢走下讲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缩紧身体,仿佛那样就能屏蔽外界一切不好的声音。
他还以为换了学校,换了环境就会不一样。
原来都一样。
本质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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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长衡抱着课本往宿舍走,像走快一点见到新舍友,想看看新舍友是什么脾气,如果脾气太差的话,他忍着;脾气好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一路小跑来到宿舍,打开宿舍门,宿舍里亮着灯,新舍友正在换衣服。
高床挡住了长衡的视线,只能看见白皙劲瘦的上半身。
只一眼,长衡便投去羡慕的眼光,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润的小肚子,又想到今天在讲台上,那个同学说的话。
长那么胖,真的恶心人。
长衡眼眸低垂,心情低落,路上想好的自我介绍的措辞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闯入他的世界,硬生生将他的思绪拉回。
“楞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给我打洗脚水。”
君灼的声音。
又是君灼。
君灼不屑道:“难道你没看名单吗?”
长衡心想,我哪里有时间看,今天想看的时候,被你打断了。
看他还楞在原地,君灼不耐烦的催促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水给我洗脚。”
“哦。”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