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番外·寻爱[五]

◎红旗。◎

[我走了很久]

[穿过重重炮火, 经历九死一生]

[才到达这里]

新年过去，烟花声远去，城市恢覆忙碌, 仿佛那几天的热闹是一场美好而短暂的梦。

新年钟声敲醒梦。

君灼再次走进热闹中, 没走几步, 就听见有人喊他。

“走了那么久，可算见到一个人了。同志, 你知道北平在哪里吗？”是一个沧桑的老爷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身体看起来非常硬朗。

像他那么大岁数，还能自己在外面跑的老头儿并不多见。

北平？

就是现在的北京。

君灼有些意外的看着身前的老头儿，说：“知道，你现在所在地方就是北平。”

老爷爷显然不相信君说的话, “你说这里是北京？别糊弄我啦，我虽然上了年纪，但也不至于那么糊涂, 连北平和老家都分不清。”

君灼坐下来，问：“您老家是哪儿啊？”

老爷爷说：“我老家在……我老家在哈尔滨。”

君灼与老爷爷的对视。

那双褐色的眼睛修然一亮, 老爷爷惊喜道：“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热闹。好热闹, 好多人, 好多高楼，哎呦，你瞧瞧那大电视, 还有那小汽车, 可真漂亮, 这就是北平吗？”

君灼说：“这里是北平。”

“这里是北平！这是北平！”老爷爷情绪激动, 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同志，我们是不是胜利了！”

“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家，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胜利了！”老爷爷非常激动的重覆了一遍。

鳞次栉比的高楼，车水马龙的街道，映在老爷爷褐色的瞳孔里，添上一层明亮的色彩。老爷爷的眼睛也因此变得更加澄明无邪。

君灼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老爷爷又问：“我们什么时候胜利的？”

“一九四五年。”

老爷爷又重覆了一遍：“一九四五年。”

“一九四五年？”

“对。”

风吹着发梢，老爷爷沈思，“现在不是一九三五年吗？”

“不是，现在是二零二四年。”君灼说。

“二零二四年……我竟走了那么久吗？”

从哈尔滨走到北平，他用了八十九年。

君灼想说不是您走得太久，而是您八十九年前去世了。可是这话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扎得生疼。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很奇怪。除了长衡没人能牵动他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置身事外，到现在的感同身受。

他好像有了悯人的情感。

君灼欲言又止的看着老人。

老人好像感觉到什么，不敢置信的看向君灼：“我是不是……”

“怪不得这一路上我见不到一个人。”老爷爷眼里带着一抹悲伤。

他走了那么久，竟是死了吗。

氛围太过悲伤，君灼道：“我带您看看现在的北京吧。”

老爷爷眼里带着泪花，说了声好。

君灼握住老爷爷的手。

忽然刮起一阵强风，吹得衣摆翻腾，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风停止，再度睁眼时，已然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有很多人，低着头玩手机，或者和朋友说笑，一辆车停下，所有人挤上那辆车。

君灼说：“这是地铁，有了他的存在，我们的出行更加方便。您只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下一个地方。有的城市之间互通，也只需要几十分钟就到。”

老爷爷说：“好啊，好啊，我们那时候啊，去哪里都是步行，鞋都穿不久，穿几天就烂了。那怎么办呢，缝个补丁，继续穿。”

“现在镇上有公交车，有共享单车，有出租车，家家户户也都有小汽车，出去几乎很少步行了，”君灼打了个响指，两人出现在公交车上。

公交车里没有人。

老爷爷说：“真宽敞啊。”

这辆公交车路过天安门广场。

老爷爷看见五星红旗，目光严肃起来，敬了一个礼。

两人下了车，老爷爷问：“我们不用给钱吗？白坐的啊。”

“三块钱。”君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