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身顺势将铁棍挡在身前。“当”地一声,付末被这刺耳的声音激得一阵耳鸣,两眼直冒金星,手腕也发软了。
铁棍被惯性冲撞到了额头的伤口,那里再次崩裂开来,血液糊满了脸,视线被血色遮挡着。
他张着嘴喘着气,甚至不敢用鼻子呼吸,生怕把血吸进去。
“哐铛”,弹开的钢管掉落在地,像是冲锋的号角,那群人又疯围上来。
现在已经不是刚开始时的“教训一下”这么简单了,这群人已被付末激起了好胜心,要是不打个痛快,他们那一腔忿忿不平的血性也就没处发泄,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一群人被原始的欲望支配,疯了一般向付末扑去。
付末死握着手中的铁棍,铁棍上面的螺旋凸起和锈迹磨得他似乎要掉层皮。
他挡住了一方的攻击,却给了其他人钻空子的机会,身体又重重地挨了好几下。
可他原本也不是乖乖挨打不会进攻的人,他转变了数路,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由防守方变为进攻方,灵活地在棍棒之间穿梭,将几个挤在前头最嚣张的小混混狠狠砸上几下。他们的哀嚎就是最好的兴奋剂,付末仿佛不要命了似的,越来越狠,越来越疯,最后竟然全然不顾自己会受伤了,只一味的进攻。如同被封印千年的恶鬼,突然挣开了封印般,报复性地大开杀戒。
付末此时头昏脑涨,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变成了带电流的电钻声,一下又一下的钻进脑里。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憋了很久不得释放的巨大能量,这股能量已经严重超出身体的承载,与它相比,付末的身体就像一层没有弹性的紧绷的薄膜。
那股能量像无头苍蝇般在体内到处肆虐,四处乱撞。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做什么了,这股“气”好像不属于他,又好像突然被唤醒,既陌生又暴躁,他难受得感觉下一秒身体就要爆炸开来,炸成血沫。
骤然,四周一下静了下来,有的人高举起的棍棒还没放下,有的人张开的嘴还没合拢。他们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光头最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把钢管往地上一砸。
“谁干的!”
付末躁动的体内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眼前渐渐清明,随着众人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一把匕首正好没入心脏,只剩一节刀柄露在外面,猩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霎时间,狰狞的红就吞噬了原本脏兮兮的白色衣料。
“我...我没有想杀他的.....
是...是他...他自己撞上来的!”
一个看上去较年轻的男人按着自己哆嗦不断的右手,他结巴地开口道。不知是不是心虚,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怎么的,到最后是吼出来的。
光头眯眼盯着他,复杂又恼怒,想骂人又说不出话来,索性走近给了他一拳,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打完一下,还想给他来第二下,就被人攥住了手臂。
“行了,他不都说了是那小子自己撞上来的吗,你看他那样有胆杀人?”黑背心男人说道,拦下光头后,他看向付末,冷哼一声。
“要怪就怪这小子倒霉吧。”
这句话说完,付末也紧随着慢慢倒下了。
我是要死了吗...
他顺着视线前方看去,那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拉扯着走了。
迟钝的意识,模糊的视线,狼藉的四周...
他听不见,也无法思考了,眼眶最后一小块地方也被血流浸没了。
最后的影像,是一个血红色的人影俯在上方,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了什么。
之后,付末便失去了意识,永远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