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郑妃死了,这世上又一个可能揭穿他身份的人才会消失。是以秦王冷落郑妃,韩王后逼迫郑妃,秦刈都装作不知道,对派遣来求助的郑姑也并不召见。
本就是想借秦王的手除掉她,又怎么会伸出援助之手呢?至于郑妃死后,秦郑两国的同盟关系也无需担忧。
要知道,是秦王逼迫郑妃而死。自己作为被秦王多年前挑选出来送去大周的质子,作为被秦王杀害母妃的儿子,郑国会因为此事不信任秦王,但却不会不信任秦刈,更不会解除同盟。
因为秦王已然老了,而下一任上位的可是太子秦刈。
只是秦刈没想到郑妃还能活到现在,真是高估了秦王的胆子与韩王后的手段。
秦刈正在闭目沈思,阿征却匆匆进来禀告道,“殿下,白女郎出事了。”
见殿下疑惑,阿征赶忙补充道,“白女郎便是秦国来的那两位女郎之一。”
于是秦刈这才想起来,不耐烦道,“说清楚。”
“两位女郎去温女郎殿中做客,不知怎么,白女郎吃了案几上的点心就开始腹痛不止,已经请了医师去看了。”
秦刈听完后立时起身,怎么还扯到温姬了?
朝云殿偏殿。
医师婢女们来来往往的,夏婴的哭声微弱地响在耳边,温云裳站在床榻旁,在心里轻声问,“你觉得是谁?”
阿温也和她一样迷惑不解,“不该呀,这是想要你的命啊。”
背后传来略重的脚步声,温云裳回过头,便看到太子刈焦急的神色,明明平日里是那样一个高傲而显得冷漠的人。
秦刈握住温云裳的肩,上下打量一顿,才松口气。来的路上阿征都说清楚了,可秦刈自己却仍是不放心温姬,胆子那么小的一个人。
阿温也看到了,默默叹出了近日来的第三口气。
秦刈在内殿环顾一圈,冷冷向医师问道,“查出什么来了?”
顾医师有事外出,今日来的是一个未曾见过的,这医师放下搭在白越歌腕上的手,谨慎回道,“回殿下,应当是百越一带传过来的一种奇毒。”
“幸好白女郎食用的剂量极少,又医治及时,逼出毒素后休养几月便好。”说着,那医师指指放在案上的茶糕,又道,“应当是下在了这点心中。”
秦刈瞧一眼,立即辨认出是温姬常常吃的茶点,心中又是气怒又是后怕。
四角挂着香囊的罗帏后,白越歌在榻上昏迷不醒,又由于刚刚吐了许多血,脸色青白不已。
夏婴在她榻前守着,泪痕未干,抽噎不止,此刻却突然跪了下来,朝秦刈道,“殿下,夏婴有一事应当禀告。”
秦刈挥挥手,“说。”
夏婴充满恨意地说,“殿下不妨去查查惠姑,今日这事是冲着温女郎来的,而惠姑一直想除掉温女郎,好让我与越歌得到殿下的宠爱。”
秦刈疑心地盯着她,夏婴却擦擦泪继续说道,“还有温女郎殿中,一定有熟知女郎习惯,并暗中下药的人。”
夏婴又想起白越歌吐血时的样子,心中悲恸,“求殿下,能给越歌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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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中,惠姑坐在桌前,在等着今日的好消息传来。
她又细想一遍,毫无错漏之处,只是可惜了白越歌那丫头,两个人去诱殿下的胜算总比一个人大。
都怪阿叶那贱婢,躲得远远的,不愿担上一点儿风险,还必要两位秦女都在朝云殿,事发后好推一个出来顶罪。
否则,自己也不用折损一个人了。
惠姑想着,覆又安慰自己道,白越歌那丫头冷冷淡淡的,不像是能讨得了太子殿下欢心的,此举若是败露,总要有一个顶罪的。
膳房里的人已经收买好了,一旦事发,便会指认曾亲眼看见过白越歌去过膳房。可惜,若不是怕阿叶那死丫头反咬自己一口,就一并将她除去了。
贱婢,贱婢,惠姑恨恨道,若非此地不是秦宫,又没有什么可拿捏得住这些婢子的,无可用之人下,不得不找上阿叶。
天色黑了,烛台上的蜡烛却并没有点起。
惠姑眼皮子跳动一下,平覆心情后继续想着,届时,温姬也死了,便只剩下夏婴一人,那让殿下收用她实在是轻而易举了。
而郑妃娘娘的任务想必也能很快完成了,希望还能来得及。惠姑这般想着,眼中也露出狠意来,自己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郑妃,为了自己这条老命。
她从前在秦宫时,什么污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