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刈也柔声哄她道,“你喜欢就好,本殿往后年年都给你备着。”
那羊脂白玉的玉珏确实是一对,另一半就在他那,秦刈看着温姬明亮水润的眼睛,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心悦过一个女子,竟做这样幼稚的行举。
脉脉温情中,温云裳轻轻拉开太子刈的手,也直起身来回拥住他,在他耳边絮语道,“殿下,今日元日,妾身没什么好送的。”
“就祝殿下,平安喜乐好不好?”
平安,喜乐,一切都在这四个字里了。
“阿裳。”太子刈听完却埋首在她玉白的颈项旁,半响不出声。
温云裳轻轻出声道,“殿下?”
秦刈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在这一天祝福他,他哑着声音回道,“阿裳,本殿也祝你,祝你平安喜乐。”
……
日子过得快极了,转眼间,花苑里的泥土上有了星点绿意,虽还是让人感到寒冷,可好歹是开春了。
而温云裳到太子刈身边也不知不觉中有半年了。
今日一大早,身体已经休养的差不多好了的白越歌,还有夏婴带着包袱来到朝云殿向温云裳辞行。
自上次白女郎中毒,意外间替温云裳挡去灾祸后,太子刈便允了她们一个请求。可令人惊讶的是,两位女郎提出的竟不是把她们送回秦国家中,而是要就此离开吴宫。
温云裳在外殿看到她们时,讶异一瞬,两位女郎前两次来做客都身着绣罗,头饰金玉,美艳不可方物。
今日却做了一副素面朝天的女侠打扮,毫无簪饰,布衣鞋履。
“温女郎,我和越歌今日特来辞行。”夏婴还是笑着,眉目间却比以往显得更快活。
尤其是白女郎,本就似冰雪一般,今日脱去裹缠人的繁衣杂饰,才让人惊觉,白女郎本就该如此疏拓。
温云裳心下一瞬间想了许多,不由得好奇问道,“两位女郎可想好了要去何地?”
白越歌看一眼夏婴,主动回道,“应当先去鲁国看看,实不相瞒,我本是鲁国人。”
这可与当时郑姑带她们来时说得不一样,两位女郎不都是秦国官员之女吗?温云裳心中惊讶起来。
“没什么不好问的,我与夏婴本就不是什么秦国官员的女儿。”白越歌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出声解释道,“我们本来都是因为战乱流落到秦地的孤女,辗转着当了奴仆,又被郑姑买走,胡编了身份。”
“现在既然都要走了,也没什么不好告诉女郎的。”
竟是如此,可温云裳却不明白两人对自己的坦然,且,还有一问也藏在她心头许久。
“既然如此,白女郎,我有一疑,还望女郎如实告知。”温云裳看夏婴一眼,问道,“为何两位女郎在元日那天…竟像是专为我挡毒一般来到朝云殿?”
白越歌笑笑,“女郎果真敏锐!”
“此事还要向女郎道一声对不住,惠姑事先便将半个阴谋告知了夏婴,本是想将我推出来做替罪羊,为求破局,我们俩只好如此行事。”
“女郎也不必为越歌的伤势挂怀,说起来应当道一声谢,谢女郎没有追根究底,我们俩这才有今日。”
温云裳心头疑惑顿解,倒也不是不生气她们利用自己,可毕竟救了自己,两位女郎如此果敢有情义,不得不让温云裳欣赏佩服。
又叙几句,就此告别后,两位女郎的身影渐渐远去了,温云裳站在殿门前,看着廊桥纵横的吴宫,宫墙耸立,花木被修建的整整齐齐。
内心不知为何,生出一些难以言明的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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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郑两军驻扎在吴国也已有半年。此时,按当盖的法子,在吴地筹集的粮草也万万足够大军一路北上了。
而午后时分,秦国朝堂的消息也绑缚在信鸽的腿脚上传到了吴宫中。
秦刈正在练一幅字,头也不擡道,“念!”
楚闻关上门,轻手轻脚地用小刀除去信筒的封蜡,取出信拆开来念,同时心中也舒出一口气来。
雍都中,韩国丈年逾六十,一夜突感风邪,久治不好后便口歪眼斜,言语不利起来。
于是,秦国朝堂局势一夕间变幻莫测起来,韩党势力溃散如山倒,而李相邦一党与拥护秦王的王室阶层争论不休,都是为了那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韩将军手下的五万兵马。
然,不论秦王如何厌恶太子刈,韩国丈一死,李党势力更胜一筹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吴国筹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