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
祖央/文
出了这桩事情,朝云殿里灯火通明。
下药之人竟然是她身边的阿叶,婢女们都惊讶不已,温云裳自己也想不通。
此刻,阿叶和惠姑都被绑在了殿内,已经用过刑,两人脸色灰败,而惠姑到现在也不可置信,中毒的竟是白越歌。
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阿叶早已被吓得全身发抖,哭泣不止,却仍旧狡辩道,“女郎,阿叶真的没有害你啊,都是惠姑诬陷奴婢。”
惠姑在她身边狠狠唾她一口,口中粗俗骂道,“贱婢!”自己已经到了这地步,旁人也一个都别想好过得了。
温云裳沈默不语,在心中为白女郎担忧着,这可真是让其受了无妄之灾!今日若不是白女郎,躺在床榻上安知有没有命在的就是自己了。
可同时温云裳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疑惑来,为何两位女郎要在元日当天来做客?就好像,好像是知道有人要下毒,特意来为她挡灾一样。
惠姑的声音将她从沈思中拉出来。
“殿下,老奴就算犯了错,也该送回雍都交由郑妃处置才是,郑妃可是您的母妃啊!您不能这样随意处置老奴!”惠姑挣扎着喊道。
在其身后押着她的侍卫当即踢了她一脚,“老实点。”
此事证据明了,秦刈也懒得听她脏污的声音。没想到郑妃离得那么远,竟还企图通过这两个秦女来操控他,未免也太过于自信了。
于是秦刈冷着声音道,“拖出去,暂且关到地牢里。”
阿叶也被捂着嘴要带走,温云裳站起来止住那侍卫,走到她身边轻轻问道,“阿叶,为什么?”
阿叶眼睛里满是恐惧的泪水,此刻听到温姬这样问,恐惧之馀又添羞耻。
为什么?
阿叶不想承认自己嫉恨温姬,明明出身卑微,连刺绣都不精通,更没有贵女们的高雅,却只凭着一张脸便可得到殿下的宠爱,这又是为什么?
她恨恨偏过头去,并不作声,于是便被那侍卫拖着押出去了。
而从始至终,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刈也没有看过她一眼,恐怕连阿叶此人是谁都不清楚。
温云裳在怔怔中被太子刈带到了他的寝宫里,因着白女郎还没醒,不好挪动,便暂居在朝云殿殿内。
路上,阿温见不得她这副神思不属的蠢样,出声道,“管她作甚,别人就是要害你,难不成你还要问十万个为什么?”
温云裳回过神,反驳道,“那你又为什么被郑国太子妃害死,难道不是因为不明白人心吗?”
阿温沈默一瞬,良久后才低低道,“你与我的十六岁,并不相像了。”
太子刈的寝殿温云裳还是第一次来,却没有什么心思看,白女郎虽然没有大碍,可毕竟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
秦刈也心中郁闷,好好的元日,却被扰成这个样子。
现下终于有空去想其它,秦刈才发觉,温姬今日之华容摄人不已,一改往日清素,绾高髻,眉间妆点梅花式样的金制花钿,纤鬓边垂,腰间束着赤色丝织大带,只一眼就让秦刈目眩神迷。
可美人此时却坐在床榻上,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秦刈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在若要自己说,那两名秦女的性命加起来也没有温姬的安危重要。
夜已经深了,于是秦刈俯身过去,半是为了开解温姬,半是为了自己,低低说道,“阿裳,你既不开心,不若做点其它事可好?”
温云裳擡起头,疑惑地看着太子刈。
在床榻上,秦刈却一点一点地褪去她的足袜,握住了她羊脂白玉似的纤足,温云裳被他像要大开饕餮一样的眼神盯得又是羞窘又是怯怕。
“殿下,还没用膳呢。”
秦刈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逗弄逗弄温姬,好让她没有闲心去想这些污糟事。
推拒间,温云裳的口脂便被吃掉了,听见太子刈气闷的声音,“可阿裳妆扮的这样好看,昨日听你讨饶便放过了你,今夜却是不能了。”
温云裳被他夸得逗笑一瞬,可渐渐笑意又沈寂下来,眨着眼睛轻轻道,“殿下,今日发生了好多事。”
烛火照映下,墙上两人的影子黑乎乎一团,秦刈拥她在怀,低声承诺道,“阿裳,只此一次,郑妃往后再也不会伤到你了。”
温云裳没问他为何如此生疏地称呼自己的母妃,只仰着头冲他笑一笑,道,“还没谢过殿下放在枕边的礼物,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