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祖央/文
自秦郑两军从占尽地利的齐国手中夺下金城后,军心振奋,将士们都气焰颇盛。
郑纬也不例外,近来心情颇好。
此刻,营帐空地上,旌旗猎猎作响,他盯着操练的兵士,心思却不由得跑到了天边去。
秦郑两国的实力本就要强于齐卫,这下,卫国失掉卫追此人,如失臂膀,更是不足为惧。攻下齐国,指日可待。
可令郑纬心中焦急的另有要事——齐卫亡了,接着的,又是哪一个呢?
秦郑两国是迟早要有一仗的,他和秦刈彼此心知肚明,天下政客更是在等着看这出好戏。
帝星越发炽亮,却既不是秦国,也不是郑国方位,偏偏是在早已亡了的楚地上,古怪至极。
他几乎要疑心是巫咸卜算出了差错。
恰这时,秦刈带着人从营帐前走过,楚家兄妹跟在他身后。郑纬狭长幽深的眼睛微微眯起,忽然出声问道:“这楚闻好久没见他了?”
羊惑上前回话道:“听说是前些日子不知因何事惹怒了秦太子,被赶去做别事了,这几日才回来。”
可真是又一桩奇事。这楚闻自秦刈回秦国后就一直跟在他左右,从不离身,具体是什么来头开始时无人在意,久而久之,竟然没人说得出来。
“那女子呢?又是什么来头?”郑纬盯着楚澜问道。
“只知道叫楚澜,不是秦太子的姬妾,至于旁的,这倒是不清楚了。属下……属下去查查?”
“不必。”郑纬倒是没怪他。此人既然能光明正大地被秦刈带在身边,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的。
只是这楚姓……
天下间,姓楚的人多的是,并不全都是楚国人。可现下这般情形,就有些巧了不是?
郑纬又忽地想到,秦刈也就是最近几年才解质回秦,楚王那唯一的嫡出公子毓,若是长成了,也差不多是这般年岁。
奇诡,奇诡至极。
郑纬轻叩手心,有些东西心念急转间,在他脑中隐隐约约地串成一条线。可又有些太令人惊异,甚至是耸人听闻了。
他轻笑一声,自己也觉得这念头有些荒唐,沈吟片刻后,问道:“上回让查的事怎么样了?”
羊惑立时想起来,这问的是自打上回夜里撞见秦太子后,殿下便派人顺着秦太子出行路线去追查温女郎的下落。
他紧着弦回道:“殿下,这事险得很,怪得很呐!”
“下面人跟着秦太子出城后,一路向南,骑的是千里良驹,不过小半日光景便到了齐国边界的一个小镇子。”
“殿下,您猜怎么着?”羊惑觑着郑纬的神色,故作神秘道:“那秦太子到的一处宅子,守备简直堪比一队正规的前锋军,处处都是暗桩,派过去的人恐暴露身份,不得已才回来禀告。”
“至于温女郎,要说是住在此地,也不太像啊!”
郑纬听完皱起眉,之前打探到关于温女郎的消息,是被送回了秦国。可他直觉不信,那头痛症此刻倒是发挥了用处,温女郎定然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可如今这般看来,又不太像,依郑纬对秦刈的了解,他可并不是个如此在意儿女情长的人。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值得如此耗费力气地藏着?
这是夏日少有的阴天,营地风声作响,天也闷着,许是要下暴雨了。
郑纬站立许久,忽地招手示意,羊惑附耳过去,目光渐渐惊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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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暑去秋来。
秦郑大军兵临齐国城下的时候,诸国都在关注着这场战事。若是吞并成功,天下局势由三减二,唯秦与郑。
听说这一仗很是惨烈,但这些,都与温云裳无关了。
安槐镇的这处小宅子里长期雇着一位本地厨娘,人笑眯眯的,矮胖且有些贪财,但做菜很有一手。
温云裳在这里吃穿住行,除“行”之外,秦刈样样不会短缺她的。于是除了厨娘,依旧照着原有的规格,找镇子里的巧手绣娘给她做季节衣裳。
宅子看守的严,下人身份自然是一查再查,皆十分清白。照婢女们看来,这何绣娘也算是个有本事的。
温姬被拘在这宅子里久了,不大爱管杂事,什么漂亮衣裳新鲜饭食也都没多大兴趣。
可这绣娘拢共来了三回,温姬却忽地对这些衣裳料子提起兴趣了,人也精神起来,见状,婢女们自然是高兴的。
这日是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