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秦国当今太子身份有异,是个冒名顶替者。
这则消息没头没尾的,人们议论一阵子,因为没什么可信度而渐渐消弭。
紧接着,却又有新的消息被传扬出来——
秦国军队班师回朝,宫中大宴将领兵士之日,秦国的前太子突然在宴席上现身了!
时隔五年,公子州的面容依旧贵气雍容,却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据说他在当年的战事中落下马背,侥幸逃过一命,却被不知名的杀手追杀至今,多番辗转才终于回到秦地。
当日,高坐在后位上的秦王后一见到亲儿,便泪流不止,随后更是激动哭泣到昏厥了过去。
昏厥之际,依旧连声道,“定是有人加害我儿,求王上做主,求王上做主啊!”
秦王见状也是老泪纵横,亲自走下王位扶起公子州,直言问道,“可是有心人谋害?”
当时,殿上就有不少朝臣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穿一身金线镶边蟒袍,居左首而坐,冷着脸饮酒的太子刈。
殿上,公子州却又跪地,连声道,“儿臣委屈!”
再多却不肯说了。
宴后,不乏好事者将这日情状传扬出去,尤其是公子州的落魄模样。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落到这个地步,如今回到秦地,更是连太子之位都没了。
人们在暗地里纷纷阴谋论,猜测是太子刈暗中下毒手,就为了夺他兄长的太子之位。
至于公子州,如今住在秦宫里,等闲并不出面,对外界的诸多言论也不作回应,其中深意自然有待琢磨。
接着,不过几日时间,“太子刈为夺太子之位,对兄长暗下杀手”的消息就从坊间流传开来,传得沸沸扬扬。
·
秦太子宫殿,书房。
倾斜的秋雨顺着大开的窗户飘进来,阵阵冷风拍打着窗棱。
阿征放轻脚步,走到窗边欲要关窗,却惊醒了坐在椅子上浅眠的太子刈。
秦刈睁开眼,以手撑额,揉了揉眉心,像是本来就没入睡。
他出声止住阿征的动作,“不用关。”
阿征停住,应声道:“是,殿下。”
随后,阿征便退后几步,静默地站到角落里。
渐渐的,他看着太子殿下看着窗外皱眉沈思的模样,对殿下的处境也不由得忧虑起来。
阿征作为太子的身边人,自然对外界的言论一清二楚。
秦国范围内,这几年,殿下带领将士征战沙场,一连将秦国疆土拓出两倍不止,深得民心,有损其威名的言论也被严禁散播。
其它诸国境内,却耐不住有人暗中煽风点火,各种不真不假的消息在说书人口中,在街头巷尾流传。
曾因为没什么证据而被盖过去,关于殿下身份作假的言论,如今也被重新翻出来,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做赌——
这秦太子之位只有一个,颇受秦王喜爱且名正言顺的前太子回来了,秦刈背负着暗害兄长和身份作假的嫌疑,究竟还能不能坐稳这位置?
这时,阿征见太子殿下望着窗外,眉毛挑起,便也眼观四路地跟着看过去。
隔着窗能看见,有几个人踏着一地秋雨走进太子宫殿,随后便从书房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
刘巷伯走进来,摆手让阿征下去。
接着,他才低声道,“殿下,是楚闻和楚澜,还有夏侯将军也回来覆命。”
秦刈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刘巷伯打开门,楚闻几人一进来,便恭敬行礼。
秦刈摆摆手,楚家兄妹便起身侍立到一旁,夏侯淮却依旧敛着神色跪在地上。
他自上次被罚后,依旧被派遣出去领着老差事,一直在外追寻公子州的踪迹。
公子州是个聪明人,他忌惮殿下手握秦国权势和大半兵马,在没有找到能够一击必中的证据前,从不踏入秦地自投罗网。
前些日子,夏侯淮好不容易带着人将公子州的暗中势力除掉十之八九,就快要将其斩杀时,没想到公子州一反常态,直接逃回了秦宫,还在宴席上大张旗鼓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秦宫早已在殿下的控制之下,此时除掉公子州,不过是随手的事情。
可正值外界谣言过甚之际,若是公子州死了,恐怕会惹人怀疑,甚至被追查到殿下的真正身份。
夏侯淮想到这儿,听到太子殿下问,“郑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