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讯
夏侯淮剑上沾血,脸上还残存着见到温云裳差点跳崖的惊骇之色。
温云裳视线下移,看到枯草地上,那个矮个子兵士已经倒下,胸口被一剑贯穿,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愕然的表情。
此时,夏侯淮见她回过身来,性命无虞,便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剩下的一人。
刀疤脸全身的凶悍之气已经散去,见夏侯淮将矮个子一剑毙命,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怯意,脚也后退了几步。
在场之人谁能想到,形势会陡然翻转。
夏侯淮一看就武功高强,刀疤脸蒙生退意后,想跑已是来不及,被夏侯淮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剑结果了。
温云裳站在崖边,见血流了一地,心情覆杂,既有劫后馀生的庆幸,也有觉得世事难料的几分感慨。
夏侯淮自幼在她眼中,便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通武功的书呆子,如今却是杀人如切瓜。
于是她一时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回过神后,却见夏侯淮匆匆向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
“没受伤吧?”两人同时出声问道。
夏侯淮温润隽秀的面容上溅了些血滴,他没顾上回答温云裳的问题,而是拧着眉大致扫过她的身体,想查看她是否受伤。
温云裳却连忙背过身,有些难堪道,“你放心,我没有受伤。”
原来,大雨早已把她轻薄的衣衫打湿,远看不曾发觉,近看便显露出玲珑的身段。
夏侯淮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急忙别过眼,片刻后又不加思考地,将自己深色的外袍脱下来递给她。
这种时刻,温云裳也顾不上多想,立时接过来草草披到了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温云裳为岔开尴尬的局面,又重覆问道。
“我领着十馀人下山后,不多会儿,就正好遇到援军前来,因迟迟未见殿下,便率人回来寻。”
“援军呢?”温云裳听后疑惑。
夏侯淮垂着眼,“一部分被楚闻他们领着去别处寻了。”
“我看到你的身影,便离开队伍前来救你。”
离开队伍?那为什么不直接带着人过来呢?
温云裳更加不解,却不等她再问,夏侯淮就出声问道,“殿下呢?”
听他问,温云裳便略微隐去一些不便说出的事情,将刚刚的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出来。
“我带你去找他。”说着,温云裳便要动身。
夏侯淮却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不可。”
温云裳怔住,连同刚刚的疑惑一同涌上来,“为何?你怎么了?”
“阿媦……”夏侯淮却忽然神色莫测,眼神凝重,反过来一连串地诘问道,“找到殿下之后呢?你要怎么办?你要继续留在殿下身边吗?”
温云裳一时间被问住了。
是了,她不是一心要走吗?
她对秦刈,已然仁至义尽,怎么还要凑上去呢。
她懊悔,真是一时间痴了。
“而且,你现在身怀王嗣……”夏侯淮嗓音艰涩地说出这话,心内五味杂陈,“万一被殿下带回去,更是惹人忌惮,会遭来灾祸。”
温云裳不想造成误会,连忙如实解释道,“我没有怀孕,这只是郑纬放出的假消息。”
夏侯淮神色一敛,也被这突然的消息惊住了,片刻后才道,“殿下知道吗?”
“知道的。”
“那你更不能回去了。”夏侯淮斩钉截铁说完,看着温云裳的眼睛,不知道要不要说出真相。
殿下的正妃位置早已被内定,是秦国宰相,李相邦家的嫡女。
李相邦为殿下做事多年,殿下的半个太子之位可以说是他扶稳的,李家嫁女一事背后牵连甚广,早已板上钉钉。
而阿媦身份低微,又知晓密事,是暗地里楚人们的肉中钉眼中刺,能活到现在,实数幸事。
“你难道忘记当初被刺杀了吗?”
“那些比起秦国王宫里的你即将会遇到的,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还有一句夏侯淮憋在口中,没有问出来。
殿下尚未登基,他能护你一时,难道能违背手下所有势力的意愿,舍掉王位地去护你吗?
“还是那句话,就算殿下信任你,楚人不会。”夏侯淮还想继续劝,却见温云裳冲他一笑,止住了他未尽的话语。
“我省得的,是了,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