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我离开的好时机。”
“多谢你提点。”温云裳眼眸明亮,话音干脆,一听便是真心之言。
夏侯淮终于松口气。
温云裳见状,心内感激,她自然知道夏侯淮都是为她好,才有如此多的顾虑。
可她也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乱爬他家墙头的小姑娘了,温云裳如今头脑清醒,当然知道,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
就算没有人要暗害她,她也绝不可能回去给秦刈做妾。
接着,温云裳便指了指方向,将那处山坳的地点描述清楚,指路道,“太子刈就被我藏在那,他受了重伤,耽误不得,你快去找他吧。”
夏侯淮一怔,“那你呢?”
“不是说好了吗?我要走了呀。”温云裳落落一笑,“你若是要帮我,就假装未曾见到过我吧。”
夏侯淮却道,“不可,援军已经上山,万一碰到你怎么办?”
他想了想,“你在这藏好等着,我将殿下送回去,再回来护你下山。”
夏侯淮皱着眉看她,神色认真。
李长淮是个好人,没有那桩事前,温家一家都这么认为。
如今,温云裳瞧着他干净的眉眼,也终于能肯定地告诉自己,就算李长淮变成了夏侯淮,也没有变。
她从前也没有走了眼,没有看错人,只是世事难料罢了。
往事早已释然,片刻后,她摇摇头,轻声却坚定道,“这一回,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太子刈虽然讲理,却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温云裳接着玩笑一句,“再说,你护我下山,万一回去后被发现,严刑拷打下,泄露了我的行踪怎么办?”
夏侯淮一楞,反应过来后眼中也漫上几分笑意,尔后一本正经地认真道,“我不会说的。”
温云裳还是摇摇头,态度坚定。
夏侯淮见状,皱起眉思虑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也不再坚持要护送她。下一刻,却猝不及防地用剑将温云裳衣服的袖子割下半截来。
他道,“阿媦,我有万全之策。”
·
秦刈醒来时是在一间干净而整洁的房间里。
“殿下。”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他睁开眼的刹那就有一群人拥上来,七嘴八舌地关怀。更有好几个医师上来,准备给他把脉。
“都散去。”秦刈摁住眉心烦躁道。
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滂沱大雨,被追赶到泥泞的山坳,一道脚步声,还有……温姬最后决然而冷静的目光。
秦刈一惊,瞬间才从回忆中抽身出来,问道,“温姬呢?”
刘巷伯待在宫中没有随军前来,如今所有人被赶出去,留下伺候他的只有个毛手毛脚地端着药,没来得及出去房间的赵子风。
他挠挠头,将碗递过去,打着马虎眼道,“殿下,要不还是先喝药吧。”
“我问你,温姬呢?”秦刈一字一句冷声道。
这下避不过去了。
“温女郎……”赵子风低声迟疑着道,“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秦刈盯着他,胸腔火起,忍不住一下子咳嗽起来。
他捂住唇,神色虚弱,再一看,掌心里居然咳出了血迹。
赵子风看到了,一惊,连忙高声唤大夫进来。再一回头,却见太子殿下已经掀开被子下榻了。
秦刈顾不上其它,迅疾地穿鞋起身时却忽然有个东西从衣袖里掉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一怔,弯腰捡起,是半块玉珏。
明亮的光线下,玉质温润,被保存的很好。
秦刈渐渐回忆起来,这玉珏有两块,一半在他手里,而这半块是很久以前在吴宫时,他曾送给温姬的。
他摩挲着擦去灰尘,心内涌起不好的预感。
“殿下。”陈渚这时也走进来,劝道,“您中的毒还没有清干净,医师说了,不可下地走动。”
秦刈却充耳不闻,冷怒道,“滚开。”
下一刻,他拂袖推开门边侍立的人,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们如今是在离函水山最近的城池里,驱马前去也要半个时辰。
秦刈不顾身体,强撑着赶到山上温云裳失踪的位置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脚下踩着的是一处断崖,临着宽广又水深的大河,人若是掉进去,恐怕一下子就会被冲走,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