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亭的生平被字字句句送入秦刈耳中,权商家的公子哥,和温姬意外相识,慢慢成为了朋友。
朋友?秦刈咀嚼着这两个字。
“还有呢?”他问。
“那位唐公子身体好像不大好,未曾娶妻,早年间有个早逝的姐姐,再多的属下便查不到了。”
闻言,秦刈摩挲了下手指,经过这几日观察,温姬生活很规律,不外乎是家和铺子,再就是偶尔和那两个友人小聚。
不过他初时倒是很惊讶,不知道她何时和夏丶白二人交情如此好了,居然在大周还能遇上。
至于这个唐邵亭,因为那几天不曾见他在温姬身边出现过,一时间居然漏掉了。
秦刈放下茶盏。
观那日情状,温姬的心思他暂且不清楚,可这唐邵亭分明是对她有意,不然还能打着什么鬼心思?
不过倒也无妨,一个病秧子而已。当务之急,是温姬的想法。
这时,侍卫又恭敬道,“殿下,还有一事,温女郎今日出去了。”
“属下斗胆,跟了一段路,发现温女郎去了丰邑南城,寻了一位大巫。”
“你确定?”
侍卫垂首道,“属下确定。”
闻言,秦刈不由得眉头一敛,神情疑惑起来,“奇怪,她找大巫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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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温云裳突然被母亲李荣兰赶出了小院。
温云裳站在院门口,神色无奈,“娘亲!我还是明日再去吧。”
“让女儿再在家中照顾你一日。”
闻言,李荣兰不禁戳着她的脑袋,气笑道,“可别找这借口,娘亲的风寒早就大好了。”
“我看你这丫头就是成心想躲懒,一连好几天都不出家门。”
“娘亲!”
见温云裳依旧不情愿的样子,李荣兰又道,“行了,快去吧。”
“铺子里那么忙,你还真要当甩手掌柜不成?”
温云裳听后神色愈发无奈。
自那日从丰邑南城回来后,阿温一直不曾醒来,她有心再去麻烦巫藤一回,然而又怕去的多了,反倒被秦刈的人注意到。
正心烦意乱,又想到秦刈说不定何时发疯就又会来找她,万一撞见父亲母亲……
于是温云裳索性一连几日都不曾出过门,她不信堂堂一代秦王,好意思常来吃这闭门羹。
这法子也颇有效,秦刈果然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正心中愉悦,谁知引来了母亲的注意。
此刻,在母亲李荣兰的注视下,温云裳愁闷地叹口气,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馀地,只好转身朝裁云坊走去。
她心道,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裁云坊今日的客人不少。
温云裳走进去,看到熟悉的,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环境。
店里的副掌柜和绣娘们见她来了,都纷纷和她打招呼,“温掌柜,您来了?”
“您母亲的病好了吗?”
“已是大好了。”温云裳微笑着一一回了。
裁云坊开到现在,早已不用她插手杂事,平日里她多是在制画图纸式样,统算账本,偶尔出面应酬。
这时,副掌柜询问道,“掌柜的,正好今日您来了。”
“昨日收拾库房,发现库房里还有好些去岁的积货,放着也是占地方,您打算怎么着?”
闻言,温云裳亲自去看了一番。
积货大多是冬衣,式样已经不时兴了,有的衣服放久了布料颜色都变得有些暗淡,但厚度看上去便让人觉得很暖和。
她蹙眉沈思片刻,对副掌柜道,“再等几日,应当会有大商铺到丰邑城外的守城营里施行义举。”
“到时候,就雇人跟着他们把这些衣物一同送过去吧。”
副掌柜楞了楞,眼中闪现疑惑,然而马上又想到什么,连忙点了点头。
今年年景不太好,常有它国的贫民赶来丰邑,人数多了,就都被守城营听从上面的吩咐暂拦下来。
那些贫民便在那里渐渐驻起了简陋的居所。
如今既是冬日,又罕见地落了雪,对于其中的不少人来说,恐怕免不了受冻。
这种情况下,大周的上位者未免遭受道义上的攻讦,又不想真让贫民进城,定然会先让城中的商户去舍粥恤贫。
等熬过了这个冬天,那些人便也会散去了。
然而布粥施财的行举,对于温云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