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地看向秦刈。
秦刈说完也僵住了,终于反应过来,半晌对视后才干咳一声,“我……那两个宫婢恰好知道你寄信给了你姐姐……”
他说着,声音也越发低,挣扎着解释道,“但最初,我不是这个本意的。”
温云裳明白了,一时无话起来。
原来那两个宫婢还有这样的用途,怪不得秦刈忽然知晓了自己的下落。
罢了。
她再瞧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再次告别后便转身往家走去。她缓步走着,能感觉到秦刈还站在她背后,还有那一道牢牢跟随的视线。
到了温家门口,温云裳叩门,母亲李荣兰便很快地来给她打开了门。
“哎,怎么才回来?”李荣兰关问。
“遇上巫师们的庆典,耽搁了一会儿。”
“那是有够热闹的,快进来吧。”
温云裳点头,却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看见秦刈还站在原地,昏黑夜色中眉目间神色难辨,眼眸沈沈,好像满是思念和伤怀。
她不由得被这眼神看得怔了一瞬。
又是那种感觉,今夜在裁云坊街边见到他的那种感觉再度袭上心头。
那一刻,他忽然不像是高傲冷漠的秦王,也不像是这几日有些古怪的秦刈,他只是一个在热闹的夜里,孤单冷清,形单影只的人。
温云裳想到家中等待自己的父母,还有热乎乎的锅子时,一瞬间也不禁想到,那秦刈呢?他要回哪去?
他有人可以和他一同过节吗?
想到这儿,温云裳不由得再朝那个方向看去,却见秦刈已经转身了。
“在看什么?”母亲李荣兰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温云裳忙道,“没什么。”
她没再回头,径直走进家门,同时抑制住了自己可笑的念头,怎么忽然对地位尊贵,如今一切都唾手可得的秦刈有了怜惜呢?
恐是夜里的街灯和烟火太好看了,迷人心智。
……
秦刈走出桂花巷,阿征已经候在马车旁。
“王上。”阿征行礼后,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问道,“您的事情顺利吗?”
秦刈没说是否顺利,却淡声道,“回去赏你。”
阿征心内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眉梢一扬,高兴地耍宝凑趣道,“多谢王上,奴才呐已经迫不及待要在宫中挂红绸了。”
秦刈闻言也笑了。
然而临上马车前,他又忍不住顿住脚步,踌躇般凝眉,低声自语道,“你说,朕这一局棋走对了吗?”
什么对不对?走的又是什么棋?阿征疑惑问出声,“王上,您在布什么棋呢?”
这问题自然得不到回答。
秦刈已经径自摆手道,“走吧,回去吧。”
阿征只好将疑惑压于心底,恭声称诺,随后驱车往他们暂时下榻的地方驶去。
而秦刈坐于马车内,手指轻轻点着桌几,回忆着这稍显短暂的一天,良久后终于露出一个笑来。
他心内颇有些肯定而自负地想,自己这一回对待温姬的方法定然是对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然彻底懂了。
刘巷伯说,温姬要的不是权贵和财富,而是温情和爱。
那自己便投其所好,一心一意地给予她陪伴和温暖,再偶然而适时地让她感到惊喜。
看今夜温姬的反应,应当是欢喜的。
秦刈在心内告诫自己,慢慢来,不着急,这只不过是个开始,一切都还需要徐徐图之。
倘若他一再坦言心意,温姬反而怀疑他别有所图,在心中树起高墙。不若就像现在这样,并不言语,只做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行举。
温姬经过这一夜,定然会猜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像是喜欢,又像是恶劣的玩弄,而让她猜不透,正是自己的目的。
就像猎人捕捉鸟雀,总不能未经瞄准,一开始就弹出个石子来,将其轰然惊飞。
这便得不偿失了。
下榻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秦刈走下马车,仆从已经为他打开宅邸的大门,随着他一步步往里走,路侧的石灯也一盏盏次第亮起。
他面上淡淡,却在这寒冷而孤独的冬夜里默不作声地想,也许手脚快些,今年便可以与温姬一同过元日了。
风吹过来如往常一般让人面上发冷,他内心却罕见地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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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温云裳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