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立即将姐姐的消息告诉了父亲母亲。
听后,母亲最先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父亲温添虽沈默坐着,眼眶却也红了。
温云裳提前比他们知道,于是此刻能勉强抑住落泪的冲动,在一旁劝慰起来。
她十分明白父母的心情,最初自己与父母相聚时,他们也是这般反应,泪流不止。
人年老了,要的便只有“团圆”二字。
姐姐和她,一个名字叫做温如鬓,一个叫做温云裳。
原先并不叫这名字的,是家中富裕起来后由父亲温福做主,不仅给他自己改了名字,还专门请人给她们两个孩子也改了。
如鬓和云裳都像是锦绣堆做的名字,是父母借此盼望着她们能诸事顺遂,一辈子不吃底层的苦。
然而她和姐姐顺利长大,若单论相貌便是整个遂城都闻名的两位女郎,但婚事上却颇有些困难。
遂城并不大,风气有些守旧。
在大人们眼中相貌并不是最重要的,不仅要娶妻娶贤,还有亲家能对自家儿子有所帮扶。
温家没有儿子,说难听点就是绝户,不仅娶来帮扶不上自家,还怕到时候温家的女儿也生不出儿子。
于是姐姐的婚事便落到了比温家家世差的崔家身上。
姐姐嫁的人名叫崔少品,人倒是很好也上进,可崔家并非十分如意,寡母独子,颇有些穷苦。
而且,崔母是个难打交道的人。
可眼看小女儿年纪也到了,外面传得越发难听。
父亲母亲看重崔少品是个读书人,将来能考取功名让姐姐当官夫人,便一咬牙许下了婚事。
谁知战乱来了,崔少品被征兵战死,父亲母亲正要想办法让姐姐和离归家,可遂城混乱之日姐姐却被她婆母带走了。
姐姐性子柔弱无比,崔母又是个心狠的,富贵时还好,落难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姐姐。
父母便一直愧疚难安,后悔当初不该让姐姐嫁到崔家,让她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又觉得是自己晚去了一步,这才让姐姐被带走,从此失去了踪迹。
温云裳和姐姐关系亲近,自幼就受着姐姐的照顾,从父母处听来姐姐的情况后便焦心不已,这一年来费心寻找,终于得见希望。
对于父亲母亲来说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找到了一个,剩下的心思便全落在找到另一个上去。
之前听说的姐姐下落只是个飘忽的消息,不抱什么希望地寄过信去,久久收不到回信,早就有些心灰意冷。
此刻愿望甫一成真,有了确切消息,又听说她过得极好,还嫁了称心如意的夫君,哪能不喜出望外,潸然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温云裳才环着母亲的肩膀,微扬起声调道,“好了,娘亲,咱们静静等姐姐的回信便是。”
“到时候,咱们一家便能团聚了,这是喜事,不该哭该笑才是呀。”
李荣兰一听,“极是,极是。”
说罢便抹了泪,又突然想起温云裳刚回家,便站起来要给她热锅子去。
温云裳见状,也放下心来,在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锅子中,十分欢悦地结束了这一天。
将什么秦刈都抛之脑后,更没有如他所想,顾得上七上八下地想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