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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症

意到母亲的神色分明就是有事情装在心里,不然怎么对自己态度如此温柔慈爱,一点儿也不符合以往有些泼辣的脾气。

温云裳不由得奇怪道,“娘亲,究竟怎么了?”

李荣兰这才看着她问道,“那个,娘亲听铺子里的副掌柜说,前些日子有个郎君去铺子里找你了?”

她说着,看向温云裳的一双眼里也露出期待之色,“那人是谁啊,是不是……”

原来是此事,温云裳心道,看来副掌柜只告诉了母亲最开始秦刈亲自来的那一幕。

她此刻听这话音就知道母亲要问什么,忙打断道,“娘亲,你忘了吗?”

“什么?”

温云裳早有准备,镇定自若道,“我不是说有相识的故人带来了姐姐的消息吗?”

“正是那个人呢。”

李荣兰一听,结合着前几日的事情顿时就有几分相信,大失所望地无奈道,“原是这样。”

但片刻后她又狐疑道,“那副掌柜怎么同我说,他唤你阿裳呢?”

在母亲重新怀疑起来的目光下,温云裳依旧不慌不忙,“副掌柜许是听错了,娘亲不是也知道吗?”

“她平日里在铺子里做事,也会偶尔听错客人们的问话。”

“哦,是有过这事。”李荣兰点点头,这回彻底相信了。

她满腔惊喜再度落空,忍不住叹口气涌上更深的失望来,看来女儿还是一副死活不愿成亲的样子,她还以为她开窍了呢。

这下心内就不由得又嫌温云裳不争气,站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要长吁短叹地走出屋子。

温云裳只笑着,心里却松口气。

下一刻却见走到门边的母亲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风风火火朝她道,“那你把那人请到家里来吧。”

“啊?”温云裳惊诧。

李荣兰却又瞪她一眼,“既是你的朋友,又帮了咱们家的大忙,于情于理,请人家吃个饭是应当的。”

“到时候再让你父亲作陪,买些好酒来。”

此话一出,温云裳面色不变,心却登时提了起来,忙道,“他……他已经走了。”

“走了?”

“对,他已经走了。”温云裳脸不红眼不眨地肯定道。

闻言,李荣兰惋惜起来,“怎么就走了,这得欠下多大的人情。”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指温云裳一下,斥道,“不懂礼数的丫头。”

温云裳笑。

·

当夜,一轮冷月悬挂高空,寒风被隔绝在密实的纸窗户外,不知从谁家传来几声狗的吠叫,温云裳早早上榻却失眠了。

她枕着胳膊,乌黑散乱的发丝衬得面容愈发白皙细腻。

秦刈这些日子的做法不得不说还是对她造成了些许影响,她默默猜测着,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还是因为被她在函水山欺骗后想要寻找到真相?

还是他真的……喜欢自己。

这个荒诞的想法一冒出来,温云裳就被惊住了,自己怎么会真的这样认为呢?

然而这种想法好像在心中已然蛰伏许久。

在这寂静的夜里她睁着惶惑的眼,挟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想起祭神节那日秦刈的种种表现和情绪波动,想起甜滋滋的兔子糖人和璀璨盛大的烟花,还有他耳根处一闪而过的红晕。

倘若不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费心力去做这些事,但若是喜欢……

温云裳此刻独自一人静静思考时,终于肯承认秦刈做这些是使得她很感动。

但她同时抱有警惕地想,仅仅因为这个,自己却是不愿意为此跟着他回到秦地,再把一辈子折进深宫里的。

所以,真的要再这样和秦刈牵扯下去吗?他还有多少耐心来和自己玩这种“你情我愿”的游戏呢?

更要紧的是,时间拖得越久,等自己断然拒绝时,秦刈还能轻易放过自己吗?

这种时候,温云裳难免想起依旧还在昏睡的阿温,她不在,自己连个说话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可就算阿温醒了,也终究会离她而去。

想到这儿,温云裳忽然感到一种孤寂和伤悲笼上心头,父亲母亲不知道她的往事,如今的一切事情都需要她自己去决定。

夜越来越深,乌云遮住了凄白的月亮。

温云裳翻来覆去后,忽然直腰坐了起来。

月色下,她乌黑蓬松的发一直坠到腰间,显得肩膀纤细身姿伶仃,然而她一向柔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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