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唐绍亭倒还是常来找她,似乎有些话想问。
可那日秦刈的话虽说难听了些,却点醒了温云裳,不管唐绍亭是否抱有别样心思,她却是不该给他一丝一毫希望的。
她回过神,很快接住刚刚的话,“多谢你,还特意赶来。”
唐绍亭无奈地摇摇头,片刻后,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不必这样客气,其实……”
“云裳,开船的时辰就要到了,和谁说话呢?”温母在船上远远地唤道。
“我就来!”温云裳连忙回头应道。
唐绍亭的话被打断,显得有些泄气,却也不恼。
他早听下人禀报过,那个突然出现在温女郎身边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大周,他想,不急,等她回来后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足以坦白自己的心思。
于是他依旧扬起笑容道,“是我来晚了,应该早点来的。”
“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吧。”
温云裳松口气,“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
“既这样,不如回来后一起吃酒,别再躲我了。”唐绍庭揶揄道。
温云裳被戳破,只好暂时答应下来,“好。”
“那么就说定了……我等你。”
这话中含有别的意味,仔细琢磨又似乎没有,温云裳不知怎么接,只好避开他的视线,施礼后就此别过。
“走咯!”随着舵手的一声吆喝,船开动了,在码头许多人的送别远望中,载满行客的大船渐渐远去。
……
同一日,远在北地的秦王宫。
比起外面街市的热闹繁华,宫廷里总是安静肃穆的,今日更是。
秦王无故离开雍都多日,回来后大病一场,之后在朝政上更是锋锐,意图派遣大批人手去兴建楚地,将其建成真正的秦国属地。
此言一出,多数臣子都出言反对。
本来,楚亡国后,有能力逃离楚地的百姓都已经迁居别国,剩下的大批贫民被诸国一同监守着,从事矿工等最为辛苦的工作,为它国征敛楚地丰饶的财富。
这些遗民受苦多年,本就存有反抗之心,尤其是对围楚时领头的秦国,这么多年,一直是靠武力镇压。
如今却要送去人力物力帮扶,恐怕到时候养虎为患,狠狠从秦国身上撕下一口肉来。
实在是得不偿失。
“王上,这两年您带兵南征北战,秦国也实在是国库空虚,哪里有馀力去兴建亡楚之地呢。”负责掌管财政收支的户部最先出言反对。
随后诸如此类的话语更是纷纷响应,这事就暂时陷入僵持。
直到今日王上派人在朝堂上再度提起,依旧遭到反对,闹得早朝气氛很是不好,秦王面上也有些隐怒。
天子之怒,安能不惧?是以寝宫里伺候的仆从都放轻动作,免得为自己遭来祸事。
怕什么却来什么。
寝宫中负责洒扫的婢女在外殿一不小心打碎了玉瓶,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众人连忙跪伏在地,齐声喊道,“王上恕罪!”
秦王的身影隔着内室的纱制帷帐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看不清表情。
见状,专司仆役的年长内官狠狠瞪了那闯祸的婢女一眼,就准备将她悄无声息地带下去。
然而,比起平日不多见的秦王,年纪尚小的婢女更害怕这位严苛的内官,于是忍不住不顾规矩地呜呜哭起来,连连求饶道,“王上恕罪,饶了奴婢吧!”
一片寂静的纱帘后,秦王伏案执笔的身影忽然站了起来,内官欲要去拉那婢女的动作停住了,婢女的哭声也渐弱。
秦刈原本在思虑早朝时的争执,他知道要劝说这些臣子去帮扶楚国是一件艰难重重的事,须得让他们看得到此事的好处方能推行下去,只是没想到甫一提出就遭致如此沸腾的反对之意。
政事上不顺,心情便难免积郁。
玉瓶的碎裂声丶婢女惶惶的哭喊丶内官的低声呵斥......
他终于搁下笔,看向前方摆置的几幅画,山河壮阔,花鸟走兽,唯有一幅画的是美人图。
秦刈起身走到画像处,上面画着一位素衣女郎,似乎正在回头看向何人,夜市十分繁华,灯影重重,她的眼睛里也波光闪闪,似有绵绵情意。
让人不由得回想起祭神节那夜,真是很好的一晚。
内官额头冒汗,试探出声,“王上?”
依旧安静。
内官见状,以为王上并没有别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