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只是瞧了她们一眼便自顾向前走。
女子扬声道:“掌柜,我上次订制的首饰做好了吗?”
本在一旁处理事宜的掌柜连忙迎上来,“杨娘子来了,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两日给您送到府里去呢。”
“不用送了,今日我正好出门,便顺道取走了。”
两人一来一往,倒将温家姐妹忽略彻底,还是一旁的小夥计拾起碎簪唤道,“掌柜,这如何处理?”
那掌柜这下才注意到摔坏的簪子,眼睛一瞪,“怎么回事?”
小夥计上前伶俐地趴在他耳朵上,小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温云裳站在姐姐身前,准备看这掌柜先说说如何赔付,簪子尚未付钱,在场的铺子夥计也都看清了刚刚发生的事。
倘若赔付的话,也应当是一人一半责任,因为簪子并没有不能试戴的规矩,而铺子如此宽敞,这位杨娘子偏偏横冲直撞地走路,撞人后也毫无歉意。
幸好自家姐姐无事。
只是看掌柜此般殷勤不已的模样,恐怕这位杨娘子家世不低。
果然,那掌柜听后面色难看一瞬,用打量的眼神看了看温家姐妹面生的脸和较为简朴的穿戴后,很快便有了决断。
他挂起笑容说道,“两位客人,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在下只是个替东家看店的,这赔偿要不就按三七分。”
温云裳尚未点头,又听掌柜道,“两位客人七,杨娘子三?”
此言一出,那夥计都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温云裳冷道,“这簪子是如何碎的,想必掌柜刚刚也听明白了,处事却如此偏颇,也不怕堕了你们家铺子的名声。”
“我与家姐本愿意赔偿一半,现在见贵店如此不辨是非,一厘一毫也不愿再赔。”
掌柜尚未说话,站在一旁的杨娘子娇声道,“哪里来的流民?掌柜,若不是真要我赔三成簪子钱吗?”
这话的奚落意味极强,自秦国势强后,不少他国人迁居雍都,口音各异,遭来一些本地人的不欢迎,高高在上的将这些外来人口看作流民。
温家姐妹说话时都带点吴国口音,平日里无人注意,但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掌柜忙对杨娘子呵腰道,“怎么会呢,杨娘子是店里的大主顾了,这三成在下就做主从账上抹去了,您看如何?”
杨娘子满意地点点头,高傲地撇了温云裳一眼后,自去挑选首饰了。
那掌柜回过头,变脸般对温家姐妹露出难看脸色,“两位客人当真不愿赔吗?”
温如鬓品性温柔,不习惯和人红脸,更何况在这各路官员遍地的雍都城中,一不小心便要得罪旁人,拉着温云裳的手小声道,“要不就赔钱了事吧,也没有多少钱。”
温云裳还要理论,却见那掌柜眼神向侧门瞥去,原来除了几个夥计外,连接着铺子后院的侧门处还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看守。
正当温家姐妹无可奈何,以为要吃了这哑巴亏时,侧门突然匆匆走入一个穿着富贵,却衣衫不整的男子。
连鞋也是仓促地扱拉着。
掌柜不明所以地上前问,“东家,您怎么出来了?”
被唤作东家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招手询问小夥计刚刚发生的事情后,便言语极为客气地对温家姐妹说,“此事实在是我们的错,两位客人,这赔偿就不必了。”
说着,他亲自从店中摆放着只用来展出而不售卖的一排贵重首饰中挑选了一支极为华贵的簪子,递给温云裳道,“为了补偿,还请收下这份赔罪礼。”
这事情显得怪异非常,温云裳心内却有隐隐的猜测,摆手拒绝道,“这倒是不必了。”
随后,便在一旁杨娘子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惊愕中,拉着姐姐走了出去。
一场风波就这样解决。
店铺中,掌柜露出不解,“东家,这是何故?”
那位东家显然也十分疑惑,但刚刚一直极力压抑着,此刻听他问便斥骂道,“赶紧收拾铺盖滚,让你平日狗眼看人低,这回闯了多大祸都不知道。”
天知道他方才正在后院品茶,被人带着宫中印牌找上门来时,吓得腿都软了。
这边,温云裳走出首饰铺子时,留心打量四周,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进对面的茶楼,正是秦刈身边的阿征。
她疑心是错觉,再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他在这茶楼中吗?
温如鬓见她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