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刈扔掉剑,尔后转身想要拉住自己,走近时却踉跄一下,支撑不住地抱住她跪倒在地。
然后听到秦刈愤怒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不要命吗?为什么不好好在房间里呆着!”
下一刻,在耳边力竭般剧烈的喘息中,温云裳尝到他喷涌的怒火,他吻了她,撕咬她的唇,带着血的腥气和锈涩。
随之而来的便是带着深刻负罪感的歉疚和痛悔,“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跟着你来。”
良久,温云裳眨了眨眼,身体终于从惊骇中苏醒,重新拥有了力量和知觉。
她擡起手,忍不住顺从心意地触摸秦刈泛红的双眼,“别哭,我在房间里听到阿征在唤你。”
“果然是你。”
因为担忧,所以愿意不顾危险地去找人来救你。
秦刈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狈,却忍不住笑出声,他擡手用袖子擦温云裳脸上的血滴,徒劳地晕成一片,只好垂下头再次失而覆得般地紧拥住了她。
院子被举着火把的僧人照得明亮如灼,然而知晓秦刈身份后的他们对眼前的场景佯装看不见一般,四散去追寻逃走的刺客。
这时,温母一脸慌张地走进这处小院,就看到女儿一身是血,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她想要上前,却被侍从持剑拦住。
“阿媦?”
温云裳连忙推开秦刈,却听到他难以忍受的闷哼声。
“你受伤了?”
秦刈捂住腰腹间的伤口,“不碍事。”
他知道那是温云裳的母亲,便示意侍从收回剑。
李容兰已经被温云裳身上的血骇住了,顾不得别的,匆匆跑过来查看她身上是否受伤,温云裳忙道,“娘亲,我没事,血是别人的。”
交谈间,陀山寺佛法最为高深的空镜方丈也赶来了,并且带来了医师,侍从连忙扶住秦刈,秦刈却拉着温云裳的手不愿意松开。
在母亲的注视下,温云裳平静道,“你先去处理伤口。”
“然后呢?”秦刈注视着她。
温云裳费力挣脱他的手,咬了咬唇,“我会去看你的。”
秦刈眼中泛上笑意,他朝温母点点头,说道:“夫人,多谢你女儿的救命之恩。”
李容兰知晓他的身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秦刈便又冲她温和地笑了笑才离去。
随后,两人回到了她们的院子里,婢女们看到温云裳的样子后忙去打水和找衣服,李容兰忍着气,直到这时才再次问道,“阿媦,这是怎么回事?”
“娘亲......”温云裳叹口气,知道瞒不过去了。
将那几年的经历删减掉自己所遭遇的危险,三言两语说完后,李容兰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那现在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想怎么做?”
温云裳已经迅速换了衣服,擦掉血迹,听到问话只摇了摇头道,“娘亲放心,我不会给任何人做妾的,包括他。”
李容兰放心地点点头,又看到她要往外走,“你去哪?”
“其馀的等回来再同娘亲解释,他刚刚救了我,又受了伤,至少现在,我没法心安理得地不去管他。”
说罢,温云裳推开门走出去。
她站在屋檐下呼了口气,也许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的,不是为了什么救命之情,她只是纯粹担心他的伤。
也是在差点死掉的那一刻,她才终于知道,内心关于这半生的许多后悔与不舍。
温云裳走进隔壁的小院时,没有人阻拦她。
秦刈正在床榻上昏睡,他赤着上身,腰腹间的刀伤已经处理过。也许是被吩咐过,房间里的侍从在温云裳进来后都退了出去。
温云裳注视他睡梦中也紧皱的眉心,身上大大小小痊愈的和尚未痊愈的伤疤,思绪飞回到征战路上彼此陪伴的许多个夜晚,每一场战役后替他处理伤口时他强撑的脸。
一场阴差阳错的缘分让他们相识,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伤口的疼痛让秦刈并没有睡很久,他睁开眼时,就看到温云裳侧着脸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那只手,小声唤道,“阿裳。”
温云裳并不看他,却眼睛一眨,落下一滴泪来。
“怎么了?”秦刈焦急道。
“何苦呢?放着政事不管,要跟着我来陀山寺,那日在首饰铺子也是你吧。”
秦刈的脸色僵硬一下,才慢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