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风动一庭花影。
被关在萧珩寝殿的宋嘉宜焦躁不安的扯着手里的佛珠,可不知这佛珠是何物,竟如何拉扯都扯不下来。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动作也愈发重,就连手腕上那磨红的一大片都视而不见。
“吱呀~”
门外有了动静,烛台之上的火焰跳动着,宋嘉宜背过身去,不愿意理会回来的萧珩。
男人步履沉稳的走到塌边,室内一片死寂。
宋嘉宜紧紧的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还是没听到动静,忍不住睁开眼想往后瞟一眼,却听到了男人腰间玉佩晃荡的叮当声。
萧珩垂眸,望着蜷缩在被褥里的身影。
这一刻,他觉得有几分微醺,他情难自控的走上前,又猛的刹住了脚步。
宋嘉宜蜷缩在被中,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离开的脚步声。
她不免松了口气,而后更是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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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贵人,住在皇帝的寝宫,很快,朝堂之上便议论纷纷。
宋嘉宜却毫无所知,她百无聊赖的在殿中晃悠着,看这个空荡无人的宫殿,她犹豫了片刻后,才轻声唤了句。
“乾一?”
“你在吗?”
四下无人,唯有一片寂静。
她心中黯然,默默的又坐了回去。
就在她以为萧珩这次不曾派遣暗卫在她身边时,一个黑色的身影默默出现在了帘帐后面。
转过身的宋嘉宜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退了几步。
定睛一看,那黑影没有乾一那么健硕,宋嘉宜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身影,犹豫的开口道。
“十三?”
那黑影浑身一僵,看着她的目光犹如烈火,带着几分忌惮。
“你是谁?”
宋嘉宜沉默了片刻,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讷讷然的转移话锋道。
“乾一呢?他去忙别的了吗?”
十三缄默,不知过了多久,宋嘉宜才听到那沙哑低沉的声音。
“他死了。”
宋嘉宜愕然的站在原地。
脑中闪过许多,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哆嗦着唇问道。
“那其他人呢?”
十三沉默不语,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帘帐之后。
宋嘉宜双腿有些发软,那三个字犹如铁钉般敲进了她的骨子里,听到这一句话,便足以让她浑身冰冷。
她好像有什么,已经忽视了。
这一世,为何萧珩能够成为皇帝。
为何他的登基如此顺利?
宋嘉宜打着寒战,忍不住重重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懊恼的瘫坐在了地上。
自回来后,先是她一直都半知半解游走在皇宫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终有报因之后,却忘了,萧珩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想到男人阴鸷的目光,宋嘉宜心猛地一跳,有了几分不安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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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区区一个贵人,如何能长居您的寝宫!实在是不合规矩!不成体统啊!”
乌泱泱的朝臣跪了一地,萧珩却头也不抬的站在台阶之上,垂眸扫视过这一干人等后,甩袖离去。
原本还想着拿出许多规矩体统同新帝好好说道的众多朝臣呆呆的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而后无言以对。
没过一会,萧珩的勤政殿,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一双亮如闪电的眸子对上了萧珩的眼睛,而后微微躬身作辑道。
“参见陛下。”
萧珩抬手,示意太监们先退下去,却并没有理会殿中的老者。
看着他疏离的态度,老者不虞的眯起了眼,淡声道。
“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那谏臣所言非虚。”
“长孙大人今日也是来关心我后宫之事的?”
萧珩半个眼神都不曾给他,只是不慌不忙的看着手中的折子。
“老臣不敢,只是陛下……”
长孙无极察觉到了萧珩的情绪,似是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国不可一日无后,即便是您再喜欢那个婢子,也不能因为区区女人,寒了有功之臣的心啊。”
“有功之臣。”
萧珩抬起眸,饶有兴致的琢磨着这句话,而后又是漠然的打量着长孙无极脸上的情绪。
“若说是有功之臣,如今在这社稷朝堂中,哪一位又不是我大萧的有功之臣呢?
那长孙大人觉得,这后位,谁来坐合适呢?”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