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中见众人皆退,这才红着眼欲去上马。
“爹!”张凤玲一看张郎中过来忙伸出胳膊去拉他。
张郎中警惕的环顾四周几眼,见没人能威胁他,这才一把将怀中的村中掌事推开,转身大步上马。
“哎呦!”村中掌事被推了个趔趄,前头的村民忙七手八脚的过去扶他。
“驾!”张郎中大喝一声,高头大马随即快速的往远处奔去。
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官兵见张郎中携女逃跑,不由的慌了,为首的官兵气急败坏的走到宗玠跟前儿:“现下好了,直接让他给跑了,咱们弟兄们如何回去交差啊!”
宗玠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着,一旁的梨棠见他神色笃定,便将一颗微悬的心稳回腹中。
“急什么?”略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梨棠抬眸看过去,只见宗玠不疾不徐的将食指弯曲放唇边轻轻一吹。
一声高昂的马嘶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那匹红鬃烈马就冲着宗玠稳稳而来。
“驾!驾!”坐在马上的张郎中急了,他不停的拽着手里的缰绳,想让马转弯,那红鬃烈马却不为所动,直直的奔着宗玠跑去。
“狡猾的畜生!”张郎中气的破口大骂,他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想刺进马背中,他额头青筋暴起,手更是抖的厉害。
“爹,怎么办啊!”张郎中身后传来张凤玲带了哭腔的声音。
张郎中攥着匕首的手猛的一顿,一行老泪被呼啸的寒风吹散。
“玲儿!爹没用啊!”张郎中叹了一声,大声道:“凤玲,爹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得牢牢记住喽!”
“爹!”张凤玲彻底大哭起来:“您说,女儿听着呢!”
张郎中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道:“等到了公堂上,你只管把一切都往爹身上推,你要记住,无论县令怎么问你,你都要说不知道!爹这条贱命不值钱,可你还年轻,你得好好活下去!”
“爹!”张凤玲闻言大惊,她用力拽住张郎中的衣袍,大声道:“不,爹,咱们肯定还有其他法子的!”
“我的傻闺女哦!”张老爹又好气又无奈的低喃了声,随即大声嘱咐道:“玲儿,抓好这缰绳!”
张凤玲下意识的接过张老爹递过来的缰绳,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郎中竟直接松了手中的缰绳。
“不!”张凤玲满目绝望的大喊道。
彻底失了平衡的身子在马背上左右摇摆了几下,就被狂奔的马儿给甩了下来。
张郎中的自尽吓坏了众人,飞奔的骏马稳稳的停在宗玠跟前儿,呆愣的张凤玲直直的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她满脸泪痕,双目呆滞,不停地摇着头:“不,爹!不!”
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张郎中的头撞上了锋利的石头,腿更是被摔断了,他年纪本就大了又遭受了这些跌撞,只瞪着眼挣扎了片刻,就歪着脖子断了气儿。
张凤玲眼看张郎中死在自己跟前儿,彻底没了神智,她满脸恨意的瞪着梨棠跟宗玠,大骂道:“贱人,逼死了我爹,这下你们满意了?”
“梨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小姐变成人人唾弃的破鞋?若不是因为你,我爹怎么可能回事?贱人!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张凤玲越骂越癫狂,她一把摸住滚落在张郎中尸身旁的匕首,不要命的朝梨棠刺去:“贱人,我要你给我爹偿命!”
梨棠没想到张凤玲会拿刀刺自己,她根本就来不急闪躲,要看着匕首就要刺进梨棠的胸膛。
说时急那时快,宗玠快速的冲过来,一剑砍掉了张凤玲的胳膊。
汹涌而出的血喷了梨棠一脸,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空中蔓延开来!
“啊!”张凤玲大叫一声,随即倒了下去。
一旁的官兵忙眼疾手快的将她压倒在地。
梨棠虽摸过不少伤口,也见过许多尸体,可这种直接砍人手臂的血腥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被惊的目瞪口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梨棠!”宗玠惊呼一声,再不管起来,只一把将她扯进怀中。
梨棠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意识渐渐回归。
“宗玠,你……”梨棠的话戛然而止,此时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浑身颤抖不已,背后的衣衫更是湿了一大片。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梨棠心头升起。
是因为自己的意外,才导致一向风轻云淡的他情绪失控了吗?
梨棠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