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梨刚走,温慧又推门进来,犹豫片刻,才开口问道,“义父,你真的要传位给谢姑娘。”
陆之珩伸手捻着跃动烛火,笑意渐无,眼底神色难明,“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可我是绝不会看错的,那丫头使的是重明剑法,虽然火候不到,可她的剑上有谢无衣的影子。”
“她是谢无衣的人?”
温慧略有惊诧,复又道,“可是谢无衣已经消失了二十年。”
陆之珩缓缓道,“谢无衣此人本就行事诡谲,当年我放他一命,他却毫不念及昔日旧情对我加以报复,而后又销声匿迹二十年。依他的品行,绝不会就此收手作罢,这位谢姑娘,就是最好的佐证。”
温慧默了默,问道,“可她若是谢无衣的人,义父何不先下手为强?为何还要把盟主之位传给她?”
“正因为她是谢无衣的人,所以才要把她留在武林盟。只要把她牵制在这里,顺藤摸瓜总归能找到谢无衣的踪迹。”
陆之珩看了她一眼,又叮嘱道,“在这丫头露出狐狸尾巴之前,你要好好看着她,绝不能打草惊蛇。”
“是。”
温慧忙道,“义父放心。”
“时间一晃都快二十年了。”
陆之珩微垂下眼,充沛暖光映在脸上,漆黑眼珠却如寂寞深潭,他徐徐开口,隐有疲倦,“若是我的孩儿在我的身边,也该如她这般大了。”
“义父...”
温慧咬咬唇,心有不忍却不知从何安慰。
陆之珩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穿林夜风很凉,月光如霜如银。
谢初梨晃晃悠悠的走在山间小路上,她的心情不错,那位陆之珩陆盟主比她想象的通情达理一点,看起来也没那么难相处,再过几天她就是武林盟主啦,虽然没当过,听起来还是很威风的嘛,到时候就可以去接老头啦,如果阿照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她高兴的哼着小调,脚下石阶一滑差点摔了,又听得树林子里一声窜动的细碎声响,还没站稳就是一阵凌厉的杀意奔着面门过来,她闪身一撤堪堪避过,一扭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丈外,身量娇小,小辫梳的整整齐齐,她的脸被月光照的惨白,眉头紧蹙着,面有怒气,手里的鞭子像一条僵死的长蛇。
谢初梨多看了两眼才看清,又是阿翡,还是一个看起来很生气的阿翡。
“又怎么了嘛?”
谢初梨松了口气,好歹是相熟之人,但她也没想明白阿翡又在发什么脾气,只好问道,“我今天可没惹着你吧?”
阿翡挥着鞭子恶狠狠问道,“你说!你和席容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谢初梨有点头疼,感情是席容的桃花事找上了她,“我和席容哪有什么关系?”
“你骗人!”
阿翡大声道,“今天在擂台上是他出来救你了,根本就是为你来的!他还抱了你!”
“...我打累了嘛大姐——”
谢初梨解释道,“非要扯上点关系的话我们也就勉强算是个朋友...”
“哼!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看鞭!”
阿翡挺身一鞭子抽过来,谢初梨百口莫辩只好闪避,一鞭子结结实实抽到石阶之外的花草上,溅起了一地的碎石草屑。
谢初梨头疼的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认真吧大姐?我和他真没什么关系...”
“臭丫头片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阿翡显然正在气头上,如何解释也听不进半句。谢初梨本来也不杵她,可她动了真格,又没带随身的剑,只得连连躲闪,一来二去竟也无法脱身。
阿翡打了几个空招,不满道,“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还有点身手!”
“是啊!”
谢初梨躲在树干后面顶嘴,“你没看今天的擂台比赛吗?这要真打起来连欧阳寻都不是我的对手!”
“哼!”
阿翡一摸发尾,又摸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来,她咬着牙道,“看我的灵蛇怎么对付你!”
言罢把蛇一甩,那指粗的小蛇以一种迅速扭动的姿态向着谢初梨奔来,谢初梨扭身一闪叫它扑了个空,那蛇却似有人一般的心智,吐着鲜红信子像一支离弦的小箭一样冲着她的喉咙口扑咬过来、
“...”
谢初梨大感崩溃,打架就打架,放蛇算什么好汉?!
那条小蛇自然是没有咬到她,在她闪身之前又被另一条鞭子“啪”的一声拍在了石阶上,扭动了两下,死了。
“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