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这种丧气话！你别说了我求你了！”

谢初梨用力的想拉他，她的手腕开始流血，肚子也被冰冷的石头硌的很疼，消耗掉的力气都是无用功，她没法把李照拉上来，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眼泪落进黯淡的深渊里，好像一粒小小的弧光，又迅速被深不可测的漆黑给吞没。

毒蛇嗅到了活物的气味，放肆吐信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阿梨——”

李照喉间一哽，缓缓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带你去看建安城的烟火，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有机会的！”

谢初梨越哭越凶，“我们去看！一起去看！”

山澜捡了她的剑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生离死别的煽情场面，晶亮的眼眸里居然显出一种凄冷的哀伤来，“若是我的孩儿还在这世上，也该像你这般大了，不知她会否像你这般愚钝，为了一个男人而忘了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求求你——”

谢初梨听不进她到底在说什么，满心满念一个念头，“救救他！你救救他！”

“我是不会救他的。”

山澜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别！你别！”

“阿梨。”

李照还是笑了，无畏又温柔，“答应我，活着出去，好好照顾自己。”

“不！”

最后紧握的手指被分开，谢初梨拼尽全力想要抓回来，差一点，只差一点，她看着李照遥遥坠下，眨眼之间就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她像是被抽掉骨头一般趴在栈道上，脸上贴着冰冷的碎沙和湿泥。她想哭，想崩溃大哭，突然就哭不出来，她想和李照一起跳下去，可是现在，连跳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不到李照，她的眼里只有黑暗了。

山澜的声音又变的不为所动的冷清，“我答应过放你走，我不食言。”

“我不走了。”

谢初梨一动不动，开口干涸哑涩，“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