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巴巴的盯着兰芷看。
流萤热络问道,“几位喝点什么茶?今儿个我请了!”
“菊花茶吧。”
谢初梨打趣道,“我看今天有人着急上火的不得了,也该去去火了。”
“也是。”
流萤是个聪明人,见着情状也就猜透了七八分,闻言轻笑道,“这个时节就该喝点去火的,我去准备。”
说罢便一手拽着一脸茫然的陈宽钻进了后厨。
大雨虽歇,天际墨云却积的更重,连这天色也愈发暗沉。
四人相对而坐,分明是知心老友,一时竟也只剩难言的静默。
“那个——”
谢初梨一声轻咳,扭头看了一眼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的木窗,道,“我看过一会儿还得下雨,今天怕是回不去了,阿照,我们去找找客栈吧?”
“好。”
李照刚要起身,兰芷又道,“你们也不是外人,不必刻意避开。”
“我们不是避开...”
谢初梨被拆穿了小心思,只好讪讪道,“你留一封信就走了,燕池可担心了...”
“你们的来意我明白。”
兰芷微垂下眼,语气平平,“该说的话我已经在写在了信里,旁的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今天是燕夫人的寿辰,你们早些回去吧。”
“你们?”
燕池急切的握住她的手,大声道,“是我们,我们要一起回去!”
兰芷淡淡道,“我不会回去的。”
“为什么?!”
燕池急的涨红了脸,笨嘴笨舌的拼命解释道,“我娘是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行吗?!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甭搭理她!再说了,是我要娶你,又不是她要娶你!”
兰芷抽回手,淡淡道,“其实燕夫人说的没错,你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天之骄子,我是烟花之地爬出来的婢女娼妓,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之人,即便现在勉强在一起,可人是会老的,余生那么长,待到我人老珠黄,你又能熬过多少个为人所诟病的长夜漫漫呢?与其日后长痛,不如现在干净利落些,也好过伤了长辈们的心。”
“我不明白!”
燕池心有不甘的大声道,“为什么明明是心上的事,你们却每一个人都在和我讲道理?!”
“可比起爱我,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兰芷注视着脸色通红的燕池,轻叹道,“或许你现在不明白,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话音未落,门外一声踉跄,一个浑身透湿的人摔进门槛里。
流萤正好提着壶出来,脸色一变,惊叫道,“这这这这是什么人?”
几人即刻起身,看到地上躺了个湿乎乎的女子。
“这个人...”
燕池眉头一拧,开口难以置信几近发颤,“是...朝歌?”
“是我...”
朝歌微微抬起头,湿发乱蓬蓬的遮住面孔,这一个小小动作似已用尽她所有气力。
“你怎么了?”
燕池急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抱起她纤弱的身体。
“你怎么这么多血...”
燕池抱住她,她的衣料都是湿的,雨水混着血水,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他急的快要哭了,“到底怎么了?!庄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爹我娘他们呢?!”
“少庄主...”
朝歌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气若游丝道,“别回去...”
说罢,手一垂,不说话了。
李照手指往她颈上一探,沉声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