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二楼,天字号厢房内。
“朱兄,这段时间我让你盯着赵子史那边,你盯的怎么样了?”
“今日我在赵子史那个老家伙面前说起了半月前的事,我一谈起姓季的,老家伙就被气的不轻。老家伙跟县里的吴县令颇有些交情,所以王兄尽管放心,来年县试之时,保管让那姓季的连门都进不去!”
“干的好!呵,那姓季的仗着老家伙偏心,平日里眼高于顶,你说他一个臭种地的,有什么可能耐的?还有那赵小姐,不过一嫁不出去的臭瞎子,本少爷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她竟敢拿石头砸我!哎呦,想起这事,我脑子到现在都疼呢!”
“王兄没事吧?”
“无事。”
“无事便好,王兄先喝酒。谁人不知王兄的爹是咱们县的王员外,光是姨娘就娶了八个,听说前几日还准备给你再娶个小娘回来呢,哈哈哈……!”
“好你个柳一航,竟然拿我寻开心!”
“王兄恕罪,兄弟的意思是,你爹都能娶九个,以后你们王家的产业可都由你来继承,到时你娶十个八个的,还不是寻常,何必在意一个女瞎子?”
“这话说的我爱听,来,先不说这些了,喝酒!都喝酒!”
不远处的山水屏风后,有个娇小纤细的身影躲在后面,将刚才三人的谈话尽数听入耳中。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先后离开,待屋子里空了,苏妙娘才从屏风后出来。
她阴沉着脸,垂在身侧的小拳头用力的握紧。
这些坏人!竟敢欺负她相公!
苏妙娘跟着他们下了楼,王晨要去结账,朱泽武制止道:“说好了这顿饭我请,王兄可不要跟我抢。”
王晨道:“朱兄,你最近是发财了吗?”
柳一航也道:“是啊朱兄,怎的最近日日请我们吃饭?在哪儿发财,快告诉兄弟们!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朱泽武道:“王兄柳兄说笑了,什么发财,不过最近手头宽裕些罢了,再过两日,就是让我请,我也没钱请!”
“行,我同柳兄一同在门口等你,你结完账就赶紧出来吧。”
王晨同柳一航一道出了门,等两人出去了,朱泽武才走到柜台前结账。
掌柜的笑脸迎人:“朱公子又跟朋友来吃饭了?还是同前几日一样吗?”
“老规矩。” 朱泽武取下腰间的钱袋,掏了个什么东西递给了掌柜,掌柜接过,陪着笑脸道:“好嘞!朱公子下次再来啊!”
苏妙娘站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上,刚才,她清楚的看到,对方结账时付给掌柜的并非银钱,而是一颗珠子!
难道是……
苏妙娘小跑着下了楼梯,双手手肘撑在结账的柜台上,眼睛明亮清澈,神情娇憨,透着一股纯粹天真。
“大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任谁对着这么一双透亮水灵,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时,都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掌柜想也没想,就拿出了柱子。
“给你看。”
“谢谢大叔!”
苏妙娘笑着接过,她凝眉看着手中的这颗珠子,油路不均,深浅分明,闻之有辛凉甘甜之感,是伽南香无疑了。
“除了这一颗,大叔你这里还有其他的吗?”
掌柜道:“有倒是有,不过你要这些做什么?”
苏妙娘脆生生道:“我想把这些珠子收集起来,回去做条手钏!”
掌柜上下打量着苏妙娘,瞧着她一身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
“我倒是肯卖给你,就是这价钱方面……”
“嗯嗯,怎么卖呀?”
“一颗三两,我这里大概有九颗,所以一共是二十七两。”
苏妙娘眼里的光芒瞬间熄灭,肩膀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二十七两,好多钱啊……
其实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掌柜的是将它当成普通沉香卖了,如果知道它是伽南香,肯定卖的更贵。
苏妙娘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三两碎银,葱白的食指在掌柜拿出的九颗伽南香里挑挑拣拣,最终捡出一颗攥在了手心。
掌柜将放在柜台上的三两碎银收走,苏妙娘捂着胸口,满目神伤。
心好痛。
拿到珠子,苏妙娘从酒楼里出来,不仅是这三两银子的事,还有相公被人诬陷的事,她越想越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
“汪汪!汪汪汪!”
咦?狗狗?
……
三人在天香楼吃过饭,边说笑,边转进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