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石头手掌搭在膝头,右手手指紧攥住了裤腿。
怎么能……这怎么行!
士可杀,不可辱!
让他给季青临跟他媳妇磕头,这是决计不可能的事!
然而他还未想明白,就听他娘喊道:“来了!石头!那季青临他带着他媳妇来了!”
季石头瞳孔剧颤,猛地站了起来,朝门口看去。
季青临和苏妙娘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而季青临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纸,定然就是他们先前立下的字据!
季石头四处看了看,只想立时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藏起来,可是这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矮柜,哪里有藏人的地方,总不能藏在桌子底下吧?即便是藏进去了,季青临又不是瞎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季石头急的慌慌张张,无所适从,季青临却牵着苏妙娘的手,已经到了屋子外。
“娘,娘你快去帮我挡一下……”
季石头声音很虚,像是扛了一天的沙袋,浑身酸软,没力气了似的。
刘桂花赶忙道:“好,石头你别急,娘去帮你拦着他们。”
她跨出门槛,干咳一声,强自挺直了腰背,冲着季青临和苏妙娘两人嚷嚷道:“谁让你们俩来我家的!赶紧走啊!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要是再不走,我就拿扫帚赶人了!”
她随手便要去抄墙边靠着的扫帚,季青临却先她一步,开了口,他嗓音清冷,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压,立刻将刘桂花的高嗓门给压了下去。
“大娘可是忘了堂兄与我的赌约?今日我将字据带了过来,还请堂兄履行承诺吧。”
“什么,什么赌约,什么字据,我跟我儿都不知道!你们赶紧走!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季青临轻轻一抖,便将手中薄薄的一张纸抖落了开来。
“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双方也都签了字,画了押,堂兄是想不承认吗?也好。”
季青临将字据收拢回袖口中,淡淡道:“那我便去找村长,村长不行,那就找族长,族长若是还不行,那我们就去找县官,总有法子的。”
季石头怒火中烧,他夺走几步,跑到门前,指着季青临道:“季青临!你口口声声喊我堂兄,喊我娘大娘!你行为却如此不依不饶!你还当我是你堂兄吗?!”
季青临冷笑一声,他也好意思拿亲戚这件事说事?
当日他将妙娘推下河的时候,又何曾顾念过亲属之谊。
“如果我没有考上秀才,那请问堂兄,你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们吗?”
季石头嗫喏片刻,心下发虚,却兀自张口道:“自,自然会!”
“你就在那胡扯!”苏妙娘当下也怒了,他会不会,他心里没点儿数吗?!
“要不是我相公有本事,你跟你娘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你说这些话,也不心虚!”
事关他的脸面,什么“心虚”,他都能抛下不管!
“反正,我不是不会跪的!”季石头梗着脖子,没什么底气的喊。
他就不信了,他要是不跪,季青临还能逼着他跪?
他便是不承认又如何?!
刘桂花也理直气壮的帮腔道:“对!我家石头就是不跪!”
“我看你跪不跪!”
苏妙娘身影一闪,就到了季石头的身后,而后迅速飞起一脚,踹到了季石头膝窝里,季石头往前一个趔趄,双腿跪地,整个扑将出去,来了个五体投地。
他一抬头,季青临正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他额头只差一厘,便触碰到了季青临的脚尖。
奇耻大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季石头额头青筋毕露,狰狞着要起身,苏妙娘却迅速蹲在了地上,一巴掌扣在了季石头的后脑勺上,“砰砰砰”往地上砸,连砸了三个响头。
“你这个贱女人!你放开我!放开我!”季石头挣扎着嘶喊。
刘桂花也扑了过来,就来扒拉苏妙娘的胳膊,边扒拉还边喊:“贱丫头!你放了我儿子!你放开他!”
苏妙娘胳膊大喇喇的一挥,就把刘桂花甩出了一米多远,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你你你,你骂我!”
苏妙娘气的脸都涨红了,他竟然骂她贱!他才贱呢!
于是苏妙娘扣着季石头的石头,又往地上砸了好几下,边砸还边说:“你贱你贱你才贱!你这个贱堂兄!”
季青临见季石头额头都要被磕破了,上来抓住了苏妙娘的手腕,他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苏妙娘却乖巧的停下了,她顺着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