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悄悄靠近云府的人马中,为首的是对山阴君上最忠心耿耿的部下顾六河,而看似所谓亲兵卫队中,却隐藏着一双暗中观察的眼睛,那人正是——叶楚良。原来,叶楚良本想趁立后前微服到云府坐坐,以示恩宠,谁料竟碰上这样一出好戏,他暗自冷笑:原来这些世家大族表面光鲜,内里居然已经败坏如厮,看来大权归一时日可期。
“臣去阻止他们?”顾六河低声请示。
叶楚良莫测高深地微笑道:“不必,难得见这般热闹,正好散散心。”
此时的云府门前的确热闹非凡,云泽指着孟伯瑜鼻子骂道:“你又是听了谁的挑唆上我府里来闹,再说我云家是什么地方,岂能容烟花女子随便进出。”
孟伯瑜也不甘示弱,回骂道:“你在别人面前装正人君子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还要强说这些场面话?烟雨楼的红姑娘前几日不是你带进府里的?”
云泽一听几乎气得跳起脚来,他面红耳赤地吼道:“我带烟雨楼的红姑娘怎么了,也强过你盯着自己的小嫂子!”
二人越骂越难听,简直比市井无赖之言还不堪入耳。孟老爷子气得把拐杖高高举起,可终究年老力衰,只剩下喘粗气的份了。这时,得到信报的云启明也匆匆从内值赶了回来,二话不说,一个耳光将不肖子云泽抽得嘴角淌血。
“爹,是他欺人太甚,上门寻衅,您怎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云泽捂着肿起半边的脸大声抱怨。
云启明也不理他,直接奔到孟老爷子面前深施一礼,说道:“孟老,都是我教子无方,我马上就带着犬子去您府上赔罪。”
“云大人,是我孟家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畜牲……”孟老爷子说着一口鲜血呕出来,花白的胡须上斑斑血迹,甚是可怜。
突然人群一阵沸腾,就听好事之徒的大叫和低语此起彼伏,有的说:“快看,孟老爷子吐血了。”有的又说:“没想到这诗书之家的子弟也不过如此,为了个女人把大家长都气死了。”还有的说:“你们知道吗,孟家和云家两个少爷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可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闹得凶。”
见孟老爷子又羞又气、晕厥过去,孟伯瑜立刻慌了手脚,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云泽也三魂吓掉两魂半,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孟家手下有个家奴喊了一声:“少爷,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把老爷子送回府请大夫诊治呀。”
就这样,平时威风凛凛的孟老爷子被人七手八脚塞进车里送了回去。
“您还进去吗?”顾六河看了看意犹未尽的君上,小心问道。
叶楚良想了想,笑道:“算了,主人这时怕是没心情招待我们,去季昱那转转,免得白白跑出宫一趟。”
悄悄潜回房中的季昱,见林语山悠闲地品茶读诗,不由从心中佩服,一个将云、孟两家搅得不得安宁,甚至有可能改变山阴士家格局的始作俑者,居然无事人一般。
“你蹑手蹑脚的,不怕被管家把你当贼?”林语山打趣道。
季昱换上一身舒服长袍,叹道:“事关重大,我自然不放心让小厮们去看动静。”
“动静如何?”语山似乎对自己的杰作产生了一点兴趣。
“像冷水浇进热油锅里。”季昱边想边说。
语山扑哧一声笑道:“哪里学来的这俏皮话?”
“我混在人群里时听一个大嫂说的,虽然有些粗鄙,但和当时情景十分贴切,所以就想着一定要回来说给你听。”季昱说完便把两人如何争吵、孟家、云家两个家长如何难堪统统学了一遍。
林语山听完后,递上一杯茶笑道:“看你说得绘声绘色,不如去勾栏里当个说书先生算了。”
“那你快快如实招来,究竟怎样哄骗的孟伯瑜,我好编成话本去挣几个钱花花。”季昱也跟着玩笑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林语山卖起关子,然后嗔怪道:“再说,谢礼你还不曾给我,又想着用我妙计去挣钱?你哪里还像世家子弟,简直要变奸商了。”
“你国色天香我是见识过的,但那孟伯瑜毕竟也身在官场,怎会如此不知轻重,你到底说了什么?快快告诉我吧。”季昱低气下气地央求着。
林语山被缠不过,笑道:“你看到那孟伯瑜时,是不是眼神有点呆滞,仿佛与平时不太一样?”
季昱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称是。
“我只是在那醒酒汤中做了点手脚。”林语山自鸣得意地笑笑。
季昱大惊,问道:“你不会下毒了吧?毒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语山讥笑道:“果然是书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