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默之中,如兰的母亲、丁姨娘突然在人群中高喊:“如果五叔肯替我们娘儿们做主,我愿意说实话。”
“好,我以季家列祖列宗的名义担保,只要你肯说出实情,我定保你与如兰小姐一生平安!”季五叔拍着胸脯说道。
“昨天大少奶奶去请安的时候,夫人对她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还只是要大少爷休妻,但如果大少爷坚持不肯的话,她就先找别人污了大少奶奶的名节,再将她浸猪笼。”丁姨娘言之凿凿。
“你胡说,我要撕了你的嘴!”缪氏两眼通红,像发疯的野兽扑向丁姨娘。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如此嚣张。”季五叔一步挡在丁姨娘面前,将缪氏推倒在地。
季昱虽对丁姨娘的话已然信了五分,但毕竟母子情深,见缪氏跌倒,仍冲过去关切地喊着“娘。”
“姨娘平日里是在辰时去给主母请安的吧?”林语山缓缓问道。
“是。”丁姨娘脱口而出。
林语山转头双目炯炯问向季五叔:“季家儿媳是几时向婆母请安啊?”
五叔立刻明白林语山听出了丁氏话中的破绽,恼羞成怒道:“季家的事什么时候容得你这个外人插嘴?”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都不知她什么时候成了季家人?”林语山一指平阳笑着问道。
五叔一愣,应道:“平阳公主是君,你如何能比得?”
“小平阳,我比得你吗?”林语山脸上笑得和煦,声音却让人听来不胜寒意。
平阳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林姐姐不必取笑,我自不敢和姐姐相提并论。”
林语山一笑,向吓得目瞪口呆的季五叔问道:“既然有了君命,我这个外人就说几句话。我曾在季府叨扰过一段时日,知道老夫人的确与大少爷有一些龃龉,但毕竟至亲骨肉,断不会威逼至此。依我之见,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入土为安,其余的事以后再追究如何?”
季五叔不敢多嘴,只是看着平阳,平阳一心只想要为季旻报仇,哪里肯同意,立刻反驳道:“那就让凶手逍遥法外?让他大哥、大嫂白白枉死?”
林语山轻轻拉过平阳,小声劝诫道:“你莫要性急,以免让人觉得二少爷是要利用兄长丧事打击庶母。若真伤了他的名声,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责怪于你的。”
平阳细细想着语山的劝告,觉得不无道理,就顺着说道:“听林姐姐的,先着人操办丧事吧!”
“只有二公子可当此任。”林语山立刻推荐。
此话正合平阳心意,但她仍不肯罢休,指着季昱说道:“我要他日日跪灵、替母赎罪。”
“论罪或非罪,现在还为时尚早,是不是,二少爷?”林语山直接将问题抛给还在默默哭泣的季旻。
“你明知他心软,为何要问他?林姐姐也太过偏袒季昱了罢?”平阳有些生起气来。
“我只是就事论事,何来偏袒?”林语山寸步不让。
二人僵持不下,众人谁也不敢劝阻,还是季昱对语山说道:“我知你为我好,但我愿为大哥日日跪灵。”
“呆子,此刻你还看不出来,他为拿住你的软处,不惜害死你大哥大嫂吗?怎么还犯这糊涂?”林语山焦急地小声在季昱耳边提醒。
季昱忍住悲声固执地说道:“无论如何都是我娘有错在先,我心甘情愿替母赎罪。”
林语山知此时不宜太过劝阻,只好咬咬牙随那呆子去闹。
季旻坐在正厅当家理事,众人暗自感叹世事多变,昨天还威风凛凛的缪氏被禁足后院,而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三少爷则在灵前罚跪。
“公主,我三弟刚从西疆赶回,他并不知情,您能网开一面吗?”季旻看着已经跪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季昱如坐针毡,不断地求着情。
平阳恨恨地说道:“你大哥被欺侮的时候可有人为他求情?”
“三弟在家的时候很是维护我们兄弟两人的,你莫要迁怒于他。”季旻仍然锲而不舍地说着。
林语山看周围人都对季家二少爷露出佩服之情,不禁心想此人真是好手段,若不是自己早知他的图谋,怕也会被他蒙蔽,只可惜现在两个能指证他的人都……,想到此处,林语山猛地大叫:“不好!快,快去后院看季夫人!”
在场之人知道语山底细的极少,大家并不打算听她的话,只有凤五毫不犹豫地冲到后院,随后他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缪氏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突闻噩耗季昱瘫倒在地,他不敢相信,一天之中,自己的兄嫂、母亲相继离世,而且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