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朝阳太过强烈,抑或是顾瑀的目光太过专注,纤纤猛地惊醒,见两人如此缠绵情状,不觉粉面含羞地称呼道:“王爷!”
顾瑀扭动着尚不灵便的颈项温柔地说道:“难为你了,为我受此辛苦!”
纤纤娇羞地抽身离开后为顾瑀掬了一点清凉的雨水净面,当两人四目相对时,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
“哐”的一声闷响,老太监准时拎着一只破碗进来送饭,为防他察觉顾瑀已经苏醒,纤纤连忙用身体掩在榻前,赔笑着说道:“多谢公公!”老太监也不答话,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咦?”纤纤盯着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发出了怀疑的声音。
顾瑀机警地问道:“何事?”
“那太监明明是一人,可不知为何一时是驼背,一时又是瘸腿?”纤纤不解地说道。
“多加小心便是。”顾瑀回答。
“王爷,又是稀粥,您先吃一点,待喂过玉后,我去把仙家留下的种子种好。”纤纤十分恭敬地回禀。
顾瑀眉头一皱,倔强地说:“我不吃,你昨日已然晕倒,今日你吃。”
纤纤不敢强辩,因为两人虽只相处几日,但纤纤知道顾瑀所说之话绝不容旁人更改,于是顺从地将粥全部喝掉,然后默默取出金针再次以血喂玉。
鲜红的血又一次渗进玉坠之中,突听顾瑀一声惨叫,吓得纤纤几乎魂飞魄散,她顾不得胸前还在滴血,跌跌撞撞赶到榻前。
“王爷,王爷,如何?”纤纤喘息着问道。
“不好。”顾瑀声音低沉、双眉紧锁,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
纤纤紧张已极,颤抖地说:“前几日用瓷片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因为换了金针,老天觉得不够心诚?好,我这就去再刺一次,再刺一次!”
纤纤慌忙欲跑,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擒住。
“王爷,你……你……”纤纤低头看看那只手,又抬头看看那张能融化三冬冰雪的温暖笑脸,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顾瑀将纤纤的手紧紧握住,动情地说道:“我的手可以动了。”
纤纤喜出望外,竟自抽泣起来。
顾瑀怜惜地用手指轻拭纤纤的泪水,软语安慰道:“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王爷为何戏耍奴婢?”纤纤扁着小嘴、泪眼盈盈地问道。
顾瑀执手胸前,正色道:“我说过,自你以血喂玉救我之时,你就不是奴婢,我也不是王爷,你我同命,永世不改。”
纤纤还欲待言,却被顾瑀以指抵住樱唇,说道:“叫我玉郎。”
“玉郎,玉郎。”白衣少年仿佛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挤在顾瑀身边扭捏地叫着。
“又来混闹!”顾瑀边说边麻利地抢过少年手中的折扇重重打在他的头上。
“纤纤,我们刚把他从鬼门关拉下来,他便忘恩负义,你可要替我做主、替我伸冤呀!”白衣少年拽着纤纤的手委委屈屈地诉苦。
“瑛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不怕母后一状告到了然师父那里去?”顾瑀笑吟吟地说着。
纤纤的眼睛瞪得比嘴巴还要大,这个一会儿是狗、一会儿是人的少年居然是当今太子!想到这儿,她不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皇兄,你吓她做甚?来,来,美人,地上凉。”顾瑛一边埋怨着顾瑀,一边体贴地将纤纤扶了起来。
顾瑀又气又笑,骂道:“这时你倒怜香惜玉起来了,也不知是谁半夜装成恶犬吓得她半死。休要胡缠了,快些回去,免得母后担心。”
顾瑛大马金刀坐回榻上,得意洋洋地说道:“母后与两位舅父商量政事,一时半刻回不来,我难得逍遥一会儿,你莫要像他们似的啰嗦我。”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三人都不禁瑟缩了一下。
“这里不可久留,快些回去。”顾瑀似有所感,急急催促着。
顾瑛恋恋不舍,但看顾瑀坚持、纤纤又很拘谨,就只得解嘲道:“好,我走,你们郎情妾意,我不碍眼了。”
顾瑛话音未落人已不见,纤纤还自惊诧,顾瑀却已忧心忡忡。
顾瑛走后,纤纤一直忙着摆弄那包种子,她找了根树枝又是松土、又是挖坑儿,半天才收拾停当。而坐在一旁的顾瑀心事重重,仿佛预感又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王爷,王爷!”纤纤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