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瑀正听得入神,忽然怀中的纤纤低声说道:“水,水。”
“好,好。”顾瑀大喜过望,也不管顾瑛就在眼前,高兴得将纤纤搂得更紧了。
“先给她水喝吧,你再不松手她就要喘不上气来了。”顾瑛揶揄着。
顾瑀脸微微一红,对纤纤说道:“我马上去给你拿水。”
“我来伺候我们兄弟的大恩人吧。”顾瑛说着已将一盏清水递在顾瑀手里。
纤纤喝了一点水,神智似乎更清醒了些,她艰难地转转眼珠,确认果真是顾瑀,竟高兴地哭了起来。眼见她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顾瑀心疼地说:“不哭,不哭,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王爷。”纤纤强自要抬起手,却吃不得痛哎哟了一声。
顾瑀立刻取下玉坠放在纤纤手中,说道:“你是要它吗?你看,真的完全恢复了。”
纤纤摩挲着玉坠,笑中带泪地叹道:“果然,果然。”
顾瑛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皇兄,纤纤一个字也没说,你如何知道她的心意?”
“我与她同命,焉能不知道她心意。”顾瑀自夸道。
纤纤想笑却引得一阵咳嗽,顾瑀担心地说:“快躺上休息,不要太辛苦。”
“王爷,圣上一定是有正事与您商议,您快些去忙吧,我睡一阵就好了。”纤纤虚弱地劝说着。
顾瑀犹豫了一下,宠溺地说道:“好,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纤纤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
庭院中,顾瑛边走边长吁短叹,顾瑀谨慎在后随行,像个守本分的臣子。
“皇兄,你真的要与我疏远吗?”顾瑛回过头埋怨着。
顾瑀微笑道:“这不是疏远,这是君臣之礼,必须遵守的。”
“你我兄弟讲什么君臣,你快帮我想想,到底怎样才能将毒害父皇的凶手捉拿归案?”顾瑛心无城府地问着。
顾瑀并未回答,而是将眼光注视着地面,仿佛在思考什么。
“皇兄,你在听我说吗?”顾瑛走回来追问。
顾瑀抬眼直视新皇稚气未脱的脸郑重地提示道:“陛下,臣觉得当务之急是从现在开始,陛下一定要习惯称自己为‘朕’,否则会有人心存异想。”
顾瑛似乎有点明白、似乎又有点不解,他问道:“那皇兄肯帮我吗?不,肯帮朕吗?”
“臣自当鞠躬尽瘁。”顾瑀说着深施一礼。
顾瑛一惊,有点落寞地说道:“难道身登九五之后,就真的只能有君臣不能有兄弟了吗?”
“兄弟情自当要在君臣义之后。”顾瑀面色凝重地教导。
“皇兄,朕明白了。朕要先做君,才能再做弟、再做子。”顾瑛立刻举一反三。
顾瑀会心一笑,说道:“陛下在太后面前可要先做孝子。”
“那皇兄明日是否进宫给太后请安呢?”顾瑛问道。
顾瑀微一沉吟回答:“臣听太后宣旨。”
“皇兄,朕有件事情想和你说。”顾瑛的脸蒙上一层忧郁之色,“不知因为什么,朕的法力凭空消失了。”
顾瑀惊疑地问:“是何时的事情?”
“封了你的五官之后。”顾瑛坦承。
顾瑀愧疚地问:“没有请教过了然大师吗?”
“师父闭门不见。”顾瑛叹了口气,非常担忧。
“莫非是了然大师发现陛下以法术救我,所以才……如果真是这样,我马上去请罪。”顾瑀说道。
“皇兄不必太担心,你这几日还是先照顾纤纤,等朕与太后商议决定你的官职后,恐怕就没有许多空闲时间在家陪伴佳人了。”顾瑛见顾瑀很紧张,故意说起了笑话。
“有关臣的官职,若太后不提,陛下万不可对太后提起,以免被小人离间你们母子感情,况且臣的身体精神也刚刚复原,不在乎多休养一段时间的。”顾瑀交待着。
“皇兄的苦心朕都明白,朕自会相机行事,但隐忍不等于坐视外戚一直把持朝局。”顾瑛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周婴、周廉虽同姓但不同心,陛下可善加利用。”顾瑀献出了回府后的第一条计。
顾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在皇兄的辅佐下、离乾纲独断的日子不远了。
顾瑀望着顾瑛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这个小弟实在太过善良,或许是从小在周太后的庇佑下长大的缘故,他对皇权斗争的残酷很多都来自道听途说,即便是亲眼看见自己被幽禁内宫,他也想当然地认为那是父皇听信道士谗言,而对于父皇之死,他竟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