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瑀和纤纤忙着照料顾瑛,忽听门外文起禀报光王已经进了府门,顾瑀急忙吩咐把人让到花厅,然后起身迎了出去,出去前还不住叮嘱一定不要让外人察觉顾瑛的下落。
纤纤待顾瑀走远就将门紧锁,并将灯烛全部熄灭,仿佛房内无人的样子。借着幽暗的月光,她眼睛也不敢眨地盯着顾瑛的动静。
“水,我要喝水。”顾瑛微弱地叫着。
“好,好,我马上就来。”纤纤心急要去倒水,却因为屋子太黑一下撞到桌角,疼得她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顾瑛仍呓语般说着“水,水”,纤纤一边答应一边将水小心翼翼喂着他喝下。
“为什么这么黑?这是哪儿?”顾瑛迷迷糊糊地问。
纤纤柔声回答着:“这是楚王府,怕扰您安歇,所以我将灯灭了。”
“哦。”顾瑛支吾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顾瑀前脚把顾瑛接来,顾瑶后脚就到,而且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皇兄有什么事吗?您急得满头大汗!”顾瑀关切地询问。
顾瑶连寒暄都省去,直接掏出一份奏折对顾瑀说道:“你看看,这些人联名要圣上退位,据说还有一把万民伞正在路上,明天就到。”
顾瑀只扫了一眼,就知还是那些什么当今万岁才德不足服天下,上天降灾示警之类的陈词滥调,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皇兄之意要如何处置?”
“我知你一样,与陛下都是手足情深,可眼下民要生变,不如顺应天意民心,也好保全圣上。”顾瑶试探。
“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圣上肯退位,总要有稳妥的承继者才行,不知这些上表建言的人可否想好这一层了。”顾瑀如实说出自己的担忧。
“父皇在世时就最看重你,不如……”,顾瑶话没说完,就被顾瑀反驳道:“皇兄不必用这种话宽我的心,父皇对我从来都不满意,否则也不会将我幽禁内宫。”
“那是父皇被周婴那奸人蒙蔽,值此国家危难之时,你千万不能因为往事而记恨在心呢。”顾瑶装模作样地劝解。
顾瑀哈哈一笑,说道:“皇兄言重了,现在不敢说天下承平,但既无外患,也无内忧,根本谈不上什么危难,充其量是有些老臣气不平而已,过些时日,他们见到圣上的政绩,自然会心平气和,一切如常的。”
“还是二弟见识高远,为兄佩服。不过,眼下要怎么办?这些老臣向来难对付,你若不采谏议,他们就要死要活的喊为国尽忠,甚至性子刚烈的当场就自尽,把个恶名栽在为君的身上,辩都辩不清。”顾瑶无奈地说着。
“皇兄,明日上朝他们若是闹起来,您可以提议先推举德高望众的几位大臣协理朝政,待圣上心情平复再做道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执意反对吧?若真要那样做,倒显得他们是用忠君爱国做借口而谋一己私利了。”顾瑀话中有话,敲打着顾瑶。
顾瑶老于世故,听完这些当然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夸赞了几句,正要起身告辞时,突然又问:“二弟出宫时可去看望过陛下,听说他这几日龙体欠安,不知可否好些了?”
“陛下只是心情郁闷多饮了几杯酒,无妨。”顾瑀镇静地回答。
顾瑶安心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顾瑀送完顾瑶返身欲回时,周燕宜笑吟吟地施礼说道:“王爷,我已经备好酒饭,您好歹也吃一点再忙吧。”
顾瑀心里牵挂顾瑛,就婉拒道:“你先吃吧,皇兄又拿来一批奏折,棘手得很,我要先批完。”
“您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已经有十多天没到我房里用饭了。”周燕宜抱怨着。
“我批完奏折一会儿就去。”顾瑀耐着性子哄着。
周燕宜哪肯放过,撒娇道:“您去琉璃阁批奏折也可以啊,既不耽误吃饭也不耽误政事。”
顾瑀担心若是一味强辞,说不准周燕宜不死心会跟到绮霞斋去,那样就很被动了,就笑笑说道:“你看我都忙昏头了,连这样的法子都想不出来。好,去琉璃阁,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周燕宜十分开心,拉着顾瑀走进房间。
“好丰盛的菜肴啊,幸亏我来了,否则去哪儿享这口福。”顾瑀夹了口菜满足地品尝着。
周燕宜嘟着小嘴儿说道:“我每天晚上都会准备的,就是您太忙,总也不来吃。”
“我知道最近冷落你了,可你看前朝后宫所有的事都来找我,而且岳父大人几次都提醒我千万要把握机会,所以……”顾瑀适时把周廉搬出来用来挡箭牌。
“父亲也让人嘱咐我,眼下正是风云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