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瑀与顾瑛谈得兴起,突然猛拍脑门儿急急地说道:“说了要请孙太医过去瞧瞧纤纤,这会子忘得死死的。”
“纤纤怎么样,昨晚吓着她了吧?”顾瑛也关心地问。
顾瑀长叹一声道:“自然是被吓到了,所以才要请孙太医开几贴安神安胎的药,免得她们母子受罪。”
“都是我不好。”顾瑛忙不迭地道歉,顾瑀才笑起来说:“哄您呢,纤纤很好。”
“圣上,圣上,大事不好了。”马公公急慌慌地跑进来,差点被绊得摔一跤。
“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顾瑛忙问。
“五十七位大臣跪在殿外要面君。”马公公报告着。
顾瑛看了一眼顾瑀问道:“他们真是一刻也不想清静,好,他们要面君,就让他们面。”
“是,您已经二十多日未上朝了,也该去见见终日思念您的忠臣们。”顾瑀帮腔。
“去告诉他们,朕在更衣,马上就到。”顾瑛抖擞精神准备迎战。不过他才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顾瑀:“皇兄,您是现在回府陪纤纤呢,还是先留下来陪我应付他们?”
“拼着让纤纤给我脸色看,臣也要陪圣上啊。”顾瑀施了一礼笑道。
顾瑛大踏步走出殿外,只见凛冽寒风里跪了一群老老少少的官员,那场面既有些壮观又有些滑稽,让人无法形容。于是他咳嗽了一声,用洪亮的声音问道:“天气寒冷,众爱卿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明天上朝再议?”
顾瑛二十几日未露面,朝中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猜测这位少年天子已经因悲伤过度一命呜呼了,可红墙碧瓦之下,顾瑀显得意气风发,甚至比之前更见英武,除了存心闹事的,来凑热闹的人气势早就减了几分,只是低头不语。
“肃清奸党迫在眉睫,所以只得冒寒求见。”为首的李大人是光王顾瑶的人。
“迫在眉睫?刚刚楚王上呈了一份奏折,说是黄水泛滥,灾情严重,救灾之事迫在眉睫,如此说来,李大人,依您之见,朕是要先肃清奸党哪,还是先赈灾救民?”顾瑛不急不忙,把问题又丢了回去。
说先赈济灾民吧,于心不甘,说先肃清奸党吧,又怕落人只顾党争、不顾民间疾苦的口实,搞得李大人一时语塞,急急向同伴丢眼色寻帮助。
“灾当然要救,可肃清奸党一事也刻不容缓。”终于有人说了一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官话。
“两件事都要办,我们就需要好好商议,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冻坏了各位栋梁,岂不正合了奸党的意。这样吧,各位爱卿随朕到偏殿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再从长计议如何?”顾瑛笑笑嘻嘻地问着。
民间俗谚都说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一代帝王这么体恤,哪个做臣子的能梗起脖子来混闹,所以只得山呼万岁后乖乖站了起来。
众人吃了热茶,脸上的寒气仿佛也渐渐散去,顾瑛才温和地问道:“李大人,您刚才提到的奸党指的是谁?”
李大人又一次语塞,奸党指的当然是周氏一脉,可圣上的母亲姓周,自己一个做臣子的总不能当着面指着皇上的鼻子说你母亲是奸党,所以他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奸党就是想把持朝政,危害天下之人。”
“这此奸党的确可恨该杀,众位爱卿,这样吧,朕初登帝位,很多事情、很多人情都不在行,请周相与光王一起彻查这些宵小之辈,如何?”顾瑛问得极是谦逊。
所来之人里不是周廉的人就是顾瑶的人,他们虽觉不妥可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意见,只好应和着点头称是,顾瑛便又继续问道:“这冰天雪地的,各位大臣跪在外面朕看着心疼,可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也是朕的子民,想着他们受苦,朕自然也是心疼,所以赈灾一事交与楚王和贾津总理,可以吗?”
未等众臣说话,顾瑀已站出来说道:“臣领旨,这就着人去办。”
“众爱卿还有什么奏议吗?”顾瑛真是做足了明君的姿态,又一次笑吟吟地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分明什么也没闹出来,可仿佛再坚持也闹不出什么来,所以只好山呼万岁退了出去。
“皇兄,你留步,朕还有事要问。”顾瑛一本正经地留下了顾瑀。
顾瑛拉着顾瑀闪进暗室,他强忍着笑问道:“皇兄,我应对得如何?”
“圣上英明。”顾瑀也玩笑着回答,可话中之意都是赞赏。
“那几个老头子的脸色笑死我了,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哈哈哈哈,回去之后,等着挨他们主子的骂吧。”顾瑛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圣上还是